一位曾是全国人大代表的退休干部冯国良建造豪华活人墓,并在墓碑上镌刻“美德良操百世铭,勤政廉洁两袖清”的对联,人们也许说他这是一种“官念”的自恋,但愚以为,寻根问底,却是信仰丢失的结果。我们的一些干部在台上时,还有所顾忌,而一旦“船到码头车到站”,自感余年不多时,那种“无所顾忌、管不了那么多了”的心态就会自然流露出来,并表现得淋漓尽致,好像孙悟空被除去了头上的紧箍咒一般。
然而,这位退休干部建造活人墓的事迹,比起善于玩弄权术、巧取豪夺的阜新市退休高官王亚忱来,还是逊色得多。如果说前者是因信仰丢失而无所顾忌的话,后者却是背叛了以前曾经有过的信仰而沦为最后的疯狂了。
王亚忱历任阜新市市长、市委书记、市人大主任,在台上表现如何,人们不好多作揣想,但至少知道他把自己的两个儿女都安插得不错——在很有公权力的要害部门。而他能够“全身”而退,没被“双规”,起码还能说明,他在台上时也许还是有所顾忌的。但在他退了之后,却通过儿女手中的警察特权,挤进了一个红红火火、如日中天的商贸城,采取威逼手段,步步为营,侵吞企业全部股份,在无证据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企图利用儿女手中的公权及其所编织的权力网将原董事长高文华推进监牢,并向阜新市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领导小组扬言:高文华“必须判刑,否则我就在网上公开退党!”读到这里已经够了,读者已经可以判断出,这位曾经的高官,还是不是一个合格的能体现出先进性的党员了。这样的党员,不要也罢!
对一个有信仰的民族或一个虔诚的教徒来说,你要是不尊重他的信仰,对他简直是奇耻大辱,就不用说你想改变他原有的信仰了。这就是美军在审讯俘虏时玷污《古兰经》引起阿拉伯民族抗议浪潮的原因。但是从冯国良到王亚忱,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轻而易举地就把自己曾经有过的信仰丢失了、背叛了呢?涉嫌索贿受贿1114万元的成都市委原常委、宣传部长高勇说过,以前也学习过,不过“自己并没有用心去学,而是用嘴去学”。“用嘴去学”是什么意思?一是说给上级听,以取得上级的信任;二是说给同事或下级听,是职务使然。总之,那是政治生态大环境下的一种图生存谋发展的需要,而与心目中的信仰无关。由于这种“口头信仰”并没有“溶化在血液中”,没有在“灵魂深处爆发革命”,落地生根,那么,等他们退出政治舞台之后,轻易丢失或背叛曾经有过的信仰,就不足为奇了。
对于王亚忱之类背叛了原先曾有过的信仰的高官来说,他们可以通过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下级,可以通过自己大权在握时给子女安插在要害的公权部门所结成的权力关系网,在“老地方”上实现自己权利“家天下”的恶性膨胀。于是我们看到,在无证据的情况下,“王书记”叫怎么干,检察官就怎么配合,一边和“王书记”通话讨要底牌,一边和“案犯”讨价还价,这哪里是办案呢?这分明是“王书记”的家丁在为“王书记”膨胀的私欲效劳啊!
王亚忱最后的疯狂给反腐大业提出了一个新的课题:退休高官的权力场不可成为被遗忘的角落。起码,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部属和他事先安插在要害部门的子女,也要易地为官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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