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1日，俄罗斯前首富霍多尔科夫斯基被判处9年徒刑，这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引起一阵骚动。比如，兰托斯等国会议员声称美国应为此教训俄罗斯，第一步就是把后者踢出八国集团。布什也对判决的公正性表示了怀疑，但拒绝了兰托斯的报复设想，并且他所谓的“司法不公”也主要是指霍多尔科夫斯基在受审之前的19个月里长期被押，没有获准保释。布什这一不痛不痒的指责与2003年霍多尔科夫斯基被拘时美国的反应形成了鲜明对照，当时美国像被扎了一刀，闹着跳着要俄罗斯给个说法。即便到了2004年底，美国一家地方法院还在威胁惩罚参加竞拍尤科斯主要子公司尤甘斯克的企业，以求保全尤科斯。美国态度软化的背后潜藏着什么呢？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被判刑可能意味着他的政治雄心将永远无法实现，也标志着尤科斯公司的最后沉没。这使霍氏沦为美国人眼里的废人，尤科斯则成了废物。霍氏当年备受美国宠爱，主要缘于他旗下的尤科斯是俄罗斯第一大石油生产和出口商，在世界石油业中也是一个重要角色。并且，霍氏素有很强的亲美倾向，曾考虑将尤科斯40％的股份卖给埃克森美孚和谢夫隆德士古这两家美国石油公司，如果这一计划实现，美国石油公司就可以强势介入俄罗斯石油资源开发。霍氏之所以无视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的前车之鉴，打破寡头与普京心照不宣的约定，擅闯政治禁区，与美国的怂恿也不无关系。然而，霍氏如今已身陷囹圄，即使几年之后顺利出狱，只怕也难有翻身的机会；经过剥离的尤科斯也已失去了昔日的重要性。在信奉实用主义的美国人眼里，落魄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已经失去了保护的价值。
反过来，俄罗斯中央政府对本国丰富油气资源控制的不断加强，使得美国更不愿为了“废人”、“废物”而开罪普京政府。俄罗斯在世界能源中的重要性主要体现在：它的石油远景储量全球第二；天然气探明储量占世界的1/3以上；目前它的石油产量仅次于沙特阿拉伯，居世界第二。对世界头号能源消费国美国来说，俄罗斯能源无疑香艳诱人。尽管俄罗斯作为世界大国，是美国天然的战略竞争对手，因此美国的能源消费绝对不可以依赖俄罗斯，但如果能使它成为本国油气的重要来源之一，对美国而言则是有益无害的。目前，美国从俄罗斯进口的石油、天然气少得可怜，这使美国能源界大为不满。随着普京政府石油再次国有化运动的推进，美国要得到俄罗斯油气，对压不垮的普京，能软的时候就必须尽可能地软。听任普京收拾霍多尔科夫斯基，既能让普京快意，又对自己无损，何乐而不为呢？何况，在搞好与普京关系的前提下，美国今后不难在俄罗斯找到比尤科斯更好的能源伙伴。实际上，俄罗斯目前最大的石油公司卢克就很乐意发展与美国的能源合作。
此外，美国还担心在“霍案”上继续对俄罗斯强硬，会起到围渊驱鱼的消极效果。赖斯已经认识到，如果美国在此问题上逼俄罗斯太甚，俄就可能更多地发展与他国的能源项目。这是美国非常不愿看到的。为了防止俄罗斯和他国在能源合作方面走得太近，牺牲掉霍多尔科夫斯基是完全值得的。
□福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王海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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