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社会,人群总体的伦理道德的平衡,往往需要打破这种平衡的人归位。最近有消息说,曾红极一时的木子美找了份传统稳定的工作,并开始了正常恋爱,概而言之,也就是摆出了从良的姿态。关于此,有几种说法。有人认为这是自省式的回归,也有人认为是社会舆论的胜利。但不管怎么样,这都可以视为一种和谐社会的平衡需求。
与此同时,被炒得纷纷扬扬的,还有另外一个热点事件。新近由春风文艺出版社推出的一部小说,书名就足够煽情,叫《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小说之所以引得关注,全因了一个概念。这个被冠以“中国首部纸上真人秀”之名的小说,据说最开始在网络连载时,曾有众多小说所涉及的女主公纷纷现身发言而引起轩然大波,从而也佐证了小说勿庸置疑的真实性。
相提并论,并不意味着不同事物之间就存在必然的等化关系。就也正是我在看完《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这部小说之后,敢于想及“木子美”这三个字的原因所在。好比一出戏,即使是同台演出,也有角色定位的差异。
时代的前移,传统文化的局部便开始受到或轻或重的颠覆。由此而生的争议,除了传统与前卫的异极碰撞,也还牵涉到颠覆的不彻底和突兀。比如木子美的性爱日记,又比如竹影青瞳的视觉大餐。她们的出位和突破,无异给我们的生活制造了无比惊诧的喧哗,不过这显然更像一种不自知的无理取闹,抑或是置身世外的剑走偏锋。
木子美、竹影青瞳的相同之处,是姿态的挑衅,战斗姿态往往比九世之仇更能激起一个人的怒火,那些在网上追骂她们的人大约就是被她们忽视甚至归零的一群。除了身边人,似乎没人能过多地打击她们。
玉宇清澄所写的《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这部小说虽然从内容上来讲也是深度隐私的真实曝光,也是对传统的颠覆和刺伤,但它并不是纯粹的身体愉悦。身体昭示的只是一种姿势,而心灵上的东西,才是真正能决定姿态的因素。同样是挑战的姿势,小说里的“我”却丝毫不见试图通过挑战来获得快感和制造事端、舆论的初衷。
小说描写了这样一个男人:在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结束之后,急于去寻找另一段感情来补白。这注定是一次疲惫而艰难的旅行。更何况出身农村的他,还背负着母亲希望他早日结婚的“厚望”。是该将就现实,还是该保留对爱情的幻想?他两种心理都有,两种都不彻底。他可以只因为前者或后者而与一个女人交往,却又在发觉两者存在矛盾时急急放弃。
表面上看,这像是一场马不停蹄地开始又马不停蹄地结束的感情游戏。可是,真正的游戏是不应该关心灵什么事的,至少应该离负疚、忏悔和罪恶感很远。而小说中的“我”,却被这些牢牢烫伤。正如书名所表达的请求,在一场旷日持久的放纵之后,“我”没办法躲过这场旷日持久的忏悔。这种面对过去和错误的姿态,在当下似乎已变得难能可贵了。
其中有个细节不容忽视。这部小说在网络上进行在线连载时,自认为“罪该万死”的主人公朝南并没有得到太多的骂名,甚至连指责都不多见。我想,我大概就是姿态的胜利了。只是从另一个角度去想,这或许也代表着时代的悲哀。我们自然不可能去欣赏错误,却可以去欣赏一个人面对错误的姿态。然而,一种即使是合适的面对错误的姿态,真的应该被欣赏么?
做错了事,自觉忏悔。但是,现在的人很少这么去做了,他们可以错得满不在乎,甚至错得理所当然。也就是说,跟雷锋精神一样,忏悔也进入了一种需要被提倡的时代。在放纵的罪恶感于现代人的心目里越来越变得甚微和可有可无的时候,忏悔被我们打上了弥足珍贵的标签。
好的作品,并不需要用太多现实标准或者数据去证明,关键在于它所表达的姿态,是不是被这个时代所需要。忏悔在现代人的生活概念里深度缺失。《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这部小说,像是从另一个侧面进行了一场无声的抗议。我想,这就是我们所处的时代所急需的东西。
( 责任编辑:悲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