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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非家庭困境:占不到便宜的中产阶级

“双非”家庭的困境,看起来是一小群中产阶级在历史的漩涡中挣扎。放大了来看,所有憧憬着美好生活的中产阶级,都在一个又一个的漩涡中,入风雨中的浮萍,飘零着。

文丨姚遥(搜狐特约评论员)

跨境,孩子从六七岁起就得每天五小时耗在路上;不跨境,私立学校的学费承受不起,而且离家近的私立学校已经明确不收“双非”儿童,“今年过完年一家人都在愁这个事”。

拥有香港户口是好事吗?看完开篇的这段话就该沉默了。想着当初大陆家长打破了头用尽办法要将后代生到香港去,还引起香港和大陆之间的区域冲突。如今,赶上了2013年赴港产子末班车的父母们,又开始忧愁小孩上学的问题。

2001年香港法院的宣判确立,父母双方皆无香港居留权的中国内地居民在港所生子女可享有香港永久性居民身份。此后,赴港产子的热潮开始逐步升温,并出现跨境学童等现象。而今年的矛盾爆发的特别巨大,集中体现在中产阶级群体之中。

网友的点评,已经点破了此事的核心:土豪在哪都一样!土鳖在哪都一样!对于中产阶级而言,曾经坚挺的人民币和充足的现金,让他们直起了腰杆,要么去香港生小孩,或者去香港生二胎。

然而,今年以来低迷的经济,人民币的贬值和高涨的房价带来了多重的压力。深圳人开始预见到经济不景气的状况,有意识的控制开支。而人民币的贬值带来去香港消费的压力。更直接因素,高涨的房价和同步大幅度上涨的房租,迫使尤其是近年来踏入社会的深圳人,无论是租房还是买房,都因高昂的成本而无法距离口岸太近。中产阶级让二代做跨境学童的经济压力目前还不明显,但交通的时间成本已经使得跨境就学变得越来越不现实。不仅如此,婴儿潮给香港关口附近的教育资源也带来巨大压力,即便这些家庭能够承受时间成本,也不一定能够如愿就学。

这时,社会的发展又堵死了这批家长让儿童在深圳本地就学的路。和国内多数城市不同,深圳不仅仅是为数不多的人口净流入城市之一,还是平均年龄最年轻的城市,同样处在生育高峰之中。在绝大多数城市缩减中小学校规模的时候,深圳幼儿园近年来的人数平均增幅超过13%。教育资源投入跟不上人口增长的速度,使得深圳学区与学位的问题显得尤为突出。自从2012年开始,深圳市公办学校就已经全面拒绝“双非”儿童,而教育质量因素和学费因素也使得私立学校并不能成为家长的选项。

最终,被层层夹击的中产阶级,在还未看到预期中香港户籍带来的福利之时,已被现实的困境打倒。而根据预测,2016年至2018年将是“双非”学龄儿童的最高峰时期,由此可见,目前仅仅是问题集中爆发的开始,还远远未到结束。

一些焦虑的中产阶级父母,迫于眼前的压力,开始憧憬能够放弃香港户籍的事宜。且不论在这个突发的社会问题面前,政府的反应速度有多快。假设目前深圳地区为“双非”儿童放开了改回大陆户籍的窗口,而同样有着更多的问题出现,已被炒到天价的学区房如何负担。即便这些家庭咬着牙解决了学区房,或者不考虑重点学校,接受了普通学校,这样巨大的入学潮要直到2020年才开始从幼儿园阶段开始回落。这意味着直到2023年,小学入学的压力才会过去。

而另一方面,时光飞逝。这些中产家庭为了解决小学入学问题而在目前慌不择路,甚至不惜放弃巨大代价获得的香港身份。在数年之后,同一批儿童又要进入高等教育以及工作,而这批儿童的父母需要获得良好的医疗和养老的服务,这也原本是他们早年投资香港户籍希望得到的回报。彼时,远期的目标又要如何面对?这将是彷徨的中产阶级们焦虑的一生,在重重困境下,在二胎压力、就学压力、社保压力之下,不得不顾此失彼,饮鸩止渴。

“双非”家庭的困境,看起来是一小群中产阶级在历史的漩涡中挣扎。放大了来看,所有憧憬着美好生活的中产阶级,都在一个又一个的漩涡中,入风雨中的浮萍,飘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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