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建：疯转“专车迷魂”是个智商问题

　　作者：邓海建

　　最近一则关于“广州专车迷魂事件”的微信，又开始在朋友圈蔓延，之所以要用一个“又”字，是因为这类传言从口耳相传，到现在的微博微信转发，一直经久不衰。最新版本将场景锁定在“专车”上，发帖人称乘坐过程中突感不适，中途叫停专车。警方表示仍在进一步调查，同时重申目前流传的“喷烟”、“拍肩膀”或“喷雾”就能使人迷魂或失去意识任人摆布的案例，迄今没有证据证实。（4月9日《南方都市报》）

　　用《神探夏洛克》里的台词说，这是些拉低一整条街智商的传闻。媒体给公众普及了一些常识：比如“所有快速起效、让人感觉意识分离的麻醉药，必须经过血液循环系统给药”；又比如，目前流传的喷烟、拍肩膀、喷雾使人迷魂的说法，“疗效这么显著，应用于医学的市场前景远比应用于迷魂犯罪大得多”；再比如，类似《催眠大师》中的癔症迷魂，就像隔山打老牛般，多是神话传说罢了……警方对此类传闻表示“呵呵”的原因很简单，起码这类传闻到目前为止，基本还是语焉不详的道听途说，缺乏实证。

　　不过，这类传闻隔三差五招摇过街，甚至在民间大有市场，恐怕也不能以“智商”为由对之嗤之以鼻。一则，没有人的智商天生就对此类传闻有免疫力。所谓“闻道有先后”，你了解的骗局，不代表天下人都活该熟谙于心。举个例子，电信诈骗早成了过街老鼠，可就算在整体智商并不算太低的大上海，真实情况如何呢？来自上海警方的最新数据称：今年1月1日至2月25日，上海全市接报电信诈骗444起，同比上升76.9%。其中，既遂案件419起，同比上升89.6%，涉案金额7132.1万元，同比上升12.6倍。

　　二则，作为“最古老的大众传媒”，谣言其实从不会自发止于智者。心理学上有个从众效应，我们所坚持的一些真理或定律，一旦被虚假信息常年狂轰滥炸，最终也难免三人成虎的结局。18年来，“骗你是小狗”的脑白金，就是坚持这条定律，活生生疑似将褪黑素“洗脑”成人体中自有的所谓“脑白金”。任你《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或《广告法》几轮大修，只要你不去证明错误是错的，那么，一万遍的谎言，真就可能因为流氓式传播而成为公众潜意识里的真理。也因此，人类历史上的阴谋阳谋，翻来覆去，从不新鲜，但总不愁没有销路。

　　此外，这是一个风险社会。最近，《风险社会》一书作者、德国著名思想家贝克（Ulrich Beck）的不幸离世，让人们再一次用批判的视角审视科技对社会的影响。“科学进步将风险不负责任地投射给每一个社会成员，我们却对此无能为力。”这话也许在学术上可以商榷，却也警醒我们：不要低估任何一种可能的、可疑的潜在风险。社会安全感不是来自“鸡汤式”的慰藉，而是来自于物质与制度构架的防火墙。类似“专车迷魂”也许是可笑的，但现代社会的出行风险，并不是个笑话而已。

　　说这些的意思，只为重申以下的结论：任何时候，面对“求证”式传闻，不要以智商的滑头，代偿职能部门科普或辟谣的责任。须知高智商的人，还曾拜服在王林大师的杂耍之下；都是凡夫俗子，扯什么智商上的里格楞呢。类似疯转“专车迷魂”之事，见一次拆一次，才是正经。（邓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