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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制与市场 宁泽涛该讲哪家规矩

宁泽涛走到今天这一步,与他的天赋、勤奋分不开,当然也与培养他的举国体制有关。因此,在分配宁泽涛这类明星利益时,本应该有一个平等的协商基础。

  文丨司徒小山(搜狐特约评论员)

  在职业生涯中循迅速跻身世界级运动员的游泳健将宁泽涛,近期遇到了一件极大的烦恼。他与一家广告商签订了合同,但这个商家与中国游泳队之前签下的存在竞争关系,而且代理费用全部归于宁所有。中国游泳中心拟处罚宁泽涛,甚至包括取消他里约奥运会资格。

  可能存在的禁赛阴影笼罩在这位少年得志的游泳运动员身上,而媒体现有的评论也对他不利,认为宁泽涛坏了规矩,甚至认为讲规矩比得奖牌更重要。至于这规矩是什么?媒体没说。概括起来,大约就是要听话,要做运动员举国体制下的一颗螺丝钉。

  宁泽涛现在没有办法出来讲话,那份为他带来麻烦的广告合约究竟怎样,条款如何解读,外人都没办法知道。于是,他只有沉默,没办法为自己辩白,甚至为自己悔过。这个局面很能反映问题,在抨击宁泽涛不讲规矩之前,需要了解他不自由的处境。

  宁泽涛作为明星运动员,在市场经济中已经具备一个现象级的传播价值,是当之无愧的明星IP。宁泽涛走到今天这一步,与他的天赋、勤奋分不开,当然也与培养他的举国体制有关。因此,在分配宁泽涛这类明星利益时,本应该有一个平等的协商基础。

  但是在现有的机制下,宁泽涛是没有话事权的,他在涉及到由自己创造的品牌效益时,处于被分配的地位,要服从组织安排,要以集体为重。这种分配机制作为训练机制的副产品,从未独立过,所以一旦认为宁泽涛“不守规矩”,即刻举起家法伺候。

  这不是宁泽涛一个人的遭遇,历史地看,体育竞技的举国体制,在此之前就制造了诸如李宁、姚明、李娜甚至邓亚萍等明星运动员。举国体制不只要掌控训练的节奏,乃至于让谁拿金牌都由组织说了算,对于明星运动员的市场效益也完全掌握。

  明星运动员在到达一定地步之后,随着职业水准提高及市场认可度猛涨,开始有了谈判的筹码,运动员个人与组织分配利益就会产生激烈的冲突。这是个人自由在训练规训体系的长期重压下难得的释放,不应该用讲不讲规矩来继续遏制,而应该以平等协商制订自由的比例。

  明星运动员的出类拔萃,确实与训练体制有关,但将运动员视作举国体制的“产物”,认为宁泽涛们是一种附庸,必须听从调遣,无条件驯服,早已经不合时宜了。在以合理姿态、努力争取自由的道路上,已经刻上了李宁、姚明、李娜甚至是邓亚萍的名字。

  运动员不是奴隶,用规矩来呵斥他们,这不仅违背体育精神,也背离人性,也与市场规律格格不入。宁泽涛成为炙手可热的体育明星之后,就有呼声来讨论要不要成立独立的经纪人团队,但被断然拒绝。举国体制要垄断宁泽涛,但个人意志苏醒,这种矛盾经过此事公开化。

  对于举国体制来说,它们是以训练逻辑对待个人与人性的,不习惯平等协商,习惯下命令,要求运动员绝对服从。对此,不同运动员有不同的处理方式,像姚明、李娜那种的,逐渐与体制彻底决裂,用自由身换取市场价值的完整回馈,也是一条道路。

  宁泽涛除了是国内知名的运动员,也是有着庞大粉丝群的年轻人,我们不希望看到他成为某种立规矩的牺牲品。当然,宁泽涛的自由要靠他自己去争取,他是学自由泳的,希望他一直游向自由的彼岸。这对其他运动员也是激励,毕竟运动生涯的终点有多样,但最不该有的就是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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