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刚过,雾霾来势汹汹,让华北大部分地区再度遭遇“心肺之患”。北京,启动下半年首个“重污染预警”;河南,部分地区局部能见度小于1公里;天津,21个监测点重度污染……2014年秋天的第一场“霾伏战”挨着黄金周的尾巴打响了。
人民日报的记者深入京津冀各地,在目击雾霾对民众工作和生活带来的各种不利影响之后发出了三个“追问”:今秋首场雾霾为何来得这么早?治霾“治”出效果了吗?紧急应对举措是否得力?
今秋首场雾霾为何来得这么早?这样一个问题其实与人们对雾霾元凶的认知有关。说来奇怪,虽然“呼吸保卫战”已经持续多年,但究竟谁是“霾祸”罪魁至今没有权威结论。刚刚有人指出燃煤造成的“煤烟型污染”是空气质量的头号污染源,马上就有人反驳,近年来相对交通排放,燃煤对雾霾天的相对影响较十年前不但没有增加相反还略有下降;又有研究表示,“汽车尾气”才是罪魁祸首,可又有科研团队报告称汽车尾气所占比例并不高;有人归咎于秸秆燃烧,但农民不答应了,因为农民的作业习惯历来如此,何以过去就没有雾霾呢?
一个问题有多种答案原本十分正常,但在关于雾霾元凶的讨论中,这种众说纷纭却可能让人疑虑:答案之得来究竟是出于客观研判,还是基于各自利益考量,甚至是为了逃避责任?而不管结论如何,认知的分歧必然会影响行动的选择乃至扰乱治霾大局。
当媒体追问前期的治霾是否治出了效果、紧急应对举措是否得力的时候,一方面需要对各种干扰治霾的因素逐一厘清,另一方面也应该意识到,尽管前期治霾中中央和各地都拿出了巨额资金、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但这并不代表可以迅即见到显著的成效。大气污染由于其特殊性,其危害不限于一城一池,而治理也注定不是一朝一夕。面对雾霾,人们恐怕需要做好艰苦准备,而艰苦的程度或许远在往日预料之上。
所谓艰苦准备,人力财力物力之外,首要者在于必须打破封闭的地域观念和部门各自为战的传统。一直以来,每到雾霾频发之时,社会各界就开始责难环保部门,然而基层多位环保局长却对人民日报记者“大倒苦水”,他们认为在当前环保机制下难以根治雾霾,因为造成雾霾的污染源“环保局长”根本管不了。只要知道雾霾的形成有很多因素,而此地之排放又将影响他处之空气,那么一个地方的环保局长管不了雾霾似乎就不能完全视为卸责之语。既然如此,为了治霾之全局,是否需要对旧的环保机制进行改革?
治理雾霾,可能还要对治理行动给经济带来的作用清醒预判并未雨绸缪。“如果把雾霾彻底拿下,中国经济到底会降低多少个百分点?”虽然经济学界难做确切答复,但可以肯定,雾霾等环境因素已经越来越多进入到经济学界的分析框架,而一个几乎得到所有业内人士认可的判断是:雾霾治理短期内对中国经济的影响较大。幸运的是这种负面的影响终究只是“短期”而已。从长远来看,中国治理雾霾的过程就像是市场经济中的优胜劣汰,经过这一轮淘洗,中国经济的发展将更加健康、成熟也更富有质量。在经济学家看来,雾霾治理的实质就是中国经济的“去泡沫化”,因此,如果是为了向雾霾宣战,不必为经济增长速度暂时放缓而担心,但对此做好前瞻性准备却不能不说仍然非常必要。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充分考虑可能出现的各种复杂状况,既不急于求成也避免张皇失措,相信会有益于雾霾治理行动的有序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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