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4日晚间,中石化公布了销售业务引资名单,境内外共计25家投资者入围,以现金1070.94亿元认购增资后销售公司29.99%的股权,其中大润发、复兴、新奥能源、腾讯、海尔、汇源等9家为产业合作伙伴,预计10月底完成交割。
此次增资扩股打响了央企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第一枪,同时亦为今年全球最大的并购项目,中石化自然再一次站到了聚光灯下,引来各方瞩目。更有分析者认为,中石化销售业务的股改为下一步央企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样本,具备可复制性。
从合作方向来看,中石化发言人称“与非公资本共赢”,此话不假。在已签署的框架合作协议中,中石化与大润发的合作主要集中在便利店方向,与腾讯的合作方向为移动支付、媒介宣传、O 2O业务、地图导航、用户忠诚度管理、大数据应用与交叉营销等领域,与海尔的合作着重在互动营销、物流配送、油品销售等领域;而其余4家虽未签署协议,但从业内消息源或其经营范围推测,与航美的合作将在广告业务上,而宝利德则为高端汽车服务,新奥能源自然是天然气销售。中石化的9个战略投资者都是其欲发展业务领域的龙头,他们的合作本来就是互利共赢的,即使没有增资扩股的改革,只要中石化想发展这方面的业务,这些企业也必然在优先选择的范围内,还会有其他的合作方式。
增资扩股,是中石化一箭双雕的选择。一方面,为双赢的合作顺水推舟地选择了增资扩股的方式,顺应了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大潮;另一方面,回避了将部分产权流转至社会资本或开设新公司而导致国有资产流失的忧虑。然而,增资扩股的结果是中石化仍然掌握70%以上的股权,而在以往的国企改革历程中,绝对控股很可能带来的是绝对控制甚至逾越规则的举动。近日,格力集团董事长董明珠曾诉苦,合作的国企自恃大股东,竟提出将格力资金拨至其集团借用的过分要求。于国企改革而言,这是需要警惕的一个隐患,而对中石化而言,把这形容为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选择似乎更为贴切—无论是全力改革,或是走走形式,全然掌控手中。
在权大于法的环境中,国企改革的过程的确容易产生俄罗斯寡头垄断的结果,这样的忧虑不无道理,不过,与之相比,一成不变而陷入权贵资本主义的危机显得更为迫切。正因如此,决策层提出国企要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改革,而该改革要达到“提高竞争力”和“促进‘走出去’”的目标,关键在于吸收非公有制经济的思维活力和对市场规则的了解,这就要求非公有制经济主体参与到公司决策中去。
本次改革,中石化主动提出将重点放在筹建现代化公司治理结构的转换上,不仅董事长由董事会选举而非行政系统指定,且董事会的11名董事中中石化仅占4名,投资者派出董事和独立董事各3名,职工董事1名,单从这一点看,绝对是国企改革的重大突破。不过,细看之下,此举对于新一轮国企改革甚至只是中石化的改革,都存在着较大的不确定性。虽然公司架构基本按照现代化的公司治理结构筹备,而且还将聘请职业经理人,但其9月10日面向社会公开招聘的职业经理人只是非油业务的副总经理,既非核心业务也非正职,在决策中可以起到多少作用实在令人怀疑。而更重要的是,这次所有改革都只涉及中石化终端的销售业务,和核心业务完全不沾边,即使完整实现改革方案也未必可以改变中石化分毫,更不用说作为榜样左右新一轮国企改革的整体形势。
中石化与9大战略投资者的合作结果必然会朝着双赢的方向前进,只是这与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成功并不能画上等号。仅从销售业务切入进行改革,究竟是“试水”还是新瓶装旧酒的前奏,尚待观察。无论如何,中石化能否成为混改的成功样本,要看其是否能实现现代化公司治理结构的转换并推广至核心业务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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