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清华的一位博士生导师陈丹青先生，因不满清华大学的博士生招生制度，愤然辞职，引起各界关注。几个月后，还是清华，又冒出一个类似事件。不过，这次事件的主人公是个博士生，风波的内容不是辞职，而是请求退学。

　　清华博士生王垠在网上发表《清华梦的粉碎——写给清华大学的退学申请》一文，信中明确要求退学。记者从清华研究生院赵副院长处得到证实，王垠退学确有其事，但目前学校还没批准。（《华夏时报》2005年9月26日）

　　不要说清华的博士生了，在高校博士学位授予点还不算多的今天，任何一个学校的博士生闹嚷着要退学，都是重大教育新闻。王垠退不退学，是他个人的自由；清华批不批准，学校也有这个权利。作为旁观者，我们应当从这起事件中，剖析出点别的什么。

　　王垠退学，不是因为他厌恶读书，更不是他鄙视博士学位证书，而是一个出人意料的烦恼：反对清华的博士教育制度，指责这种教育是“paper，论文，paper还是paper”。如此说来，王垠这个博士候选人，只是对学校要求发表论文的数量和刊物的级别苛刻相当反感而已。但另一方面看来，不写论文，学校凭什么授予你学位？

　　攻读博士必须撰写Paper（论文），这个制度性惯例，好像不是咱们的国粹，实在是个地道的舶来品。时至今日，国外的高校仍然顽固地坚持要求攻读博士学位者发表论文。清华要求博士生发表论文，首先不是清华的错。不能因为有些人有异议，就颠覆多年来形成的博士生培养制度。不过，作为招收博士生的高校，从王垠申请退学事件中，也应有所反省，为什么会把个别博士生吓跑或者说逼走？

　　王垠发牢骚说，在清华读博士，“必须发4篇paper才能毕业，其中必须有一篇是SCI索引，或者两篇EI索引”。这才是包括清华在内的所有中国高校最应该反思的地方。衡量一个研究生的科研能力和学术水平，看其在校期间发表论文没有，以及发表多少，并且以刊物的档次为参照物，出发点没错。但是，严格限定数量，一个人3年内必须都几篇论文发表，我个人觉得过于偏重于形式的东西，这不是一种真正科学和负责的精神。学校之所以坚持这个标准不放松，除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外，大概还有一个比较“隐私”的目的：为学校争光。现在，高校排名的评比标准中，有多少论文被SCI或者EI索引，是个硬杠杠。学校强迫博士生的论文“达标”，说穿了还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论文看的是质量，看重数量，不但导致质量下滑，还会波及国内学术期刊声誉的下降。这是个连锁反应，几十年后这种迹象将会趋于明显。

　　王垠因为看不惯清华的博士教育制度选择退却，不能算得上明智之举。他否认清华对他的栽培，也不是一个准学者起码应有的谦逊态度。博士教育中存在的制度性缺陷，可以通过呼吁寻求改革，以退学抗议，实乃“愤青”式的做法。

(责任编辑：悲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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