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执法就不该惧怕网民直播

　　文丨王秀宁（搜狐特约评论员）

　　日前，江苏省徐州市丰县论坛上有上海网友发帖爆料，称其在丰县遇到城管暴力执法，停车观看被误会，遭到城管砸车殴打。6月12日17时35分，徐州丰县城市管理局公布调查结果称，工作人员正常执法遭拍摄，劝阻时遭对方辱骂，拦车问个明白，没有砸车。该局将依法依规维权，保留追究当事人散布虚假信息的权利。

　　城管是冲在城市管理执法一线的国家雇员，担负着维护城市秩序的重要职责，却也不可避免地频频卷入与当事人的争议与冲突。在争议和冲突中，城管执法人员常常以负面形象示人，他们面孔狰狞、下手凶狠。一段视频、几张图片，往往可以作为冲突现场的“真相截图”。这些真相截图未必完整展现城管执法时的“凶狠”，却也可能遮蔽了城管队员举动的真实意图。丰县城管局阻碍围观者拍摄，害怕的一定是上述两个原因中的一个。

　　按照丰县城管局的官方回应，“该局将依法依规维权，保留追究当事人散布虚假信息的权利”，这意味着城管局害怕视频中的真相被“断章取义”，自己被陷于不义。而来自主流舆论的解读则恰恰相反，这一阻碍拍摄行为的曝光，恰恰表明了城管的心虚，害怕不规范执法举动的曝光。两种心态，彼此对立，背后有着不同的利益，也有着对视频、图片的不同解读。可以说，交锋的关键在于对“真相”的争夺。

　　与徐州丰县城管局拒绝拍摄的态度迥然不同，河南郑州市城管局，却在最近主动尝试通过手机直播执法过程。据悉，执法当天，城管执法过程直播一推出就引来众多网友“围观”，半天时间点击量就突破两万。在直播执法的过程中，真相不是“截屏”，也不是碎片化的存在，而是一种实时连续的真相供给。在这种真相供给的方式中，理论上，城管、被执法对象和所有公众，都超越了时空限制，以一种标准化的方式同时获得真相。

　　与直播作用有所接近的一种执法记录办法，是部分城管局在推行的“执法记录仪”。执法记录仪的存在，是一种典型的强化单方力量的举动，对于披露真相本身存在很强的倾向性。正如路人、旁观者随手拍摄的结果，几乎都成了舆论声讨城管的重要证据；城管执法记录仪因为掌握在城管手中，并有很长的延时性，所以天然也容易成为城管自辨的工具。换言之，路人的拍摄和城管执法记录仪的使用，都在客观上成为各自利益群体的“工具化存在”。

　　而直播技术的介入，既会加强对城管执法行为的限制，暴力执法将会遭遇更猛烈的谴责；反过来，也会对被执法者产生限制，对执法的不配合，对公共秩序的破坏，被执法者们的举动，也会在直播镜头下无处藏身。很显然，直播是一种定义真相的权力，他增加的是围观者的权力，限制的是执法者和被执法者的权力。更重要的是，因为直播超越了时空限制，使得它不仅仅接近真相，更靠近了公正。

　　因此，尽管郑州市城管局的直播执法还是只是一个尝试，距离直播执法落地成型，形成惯例，还需要不断试验、重复和讨论，但这种尝试本身是非常有意义的。至少，它回应了丰县城管局的担忧，也照顾了广大网友的质疑，还可能会为井喷的直播平台，带来了新的商业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