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雪松：“帝吧”出征，能搞定维珍航空纠纷吗

　　因为英国维珍航空公司对于一起涉嫌种族歧视的纠纷，在调查处理的节奏上并没有国人想象得那么立竿见影，于是一场中国式的民间倒逼追责在互联网上蔓延开来，并且关键的是，惊动了赫赫有名的“帝吧”。

　　3月3日，一位中国女孩在社交媒体发文章称，1日她乘坐英国维珍航空的航班从伦敦飞往上海，在英国等候起飞时，机舱内忽然有一名白人男子走向她，指着她的鼻子谩骂，其中多次出现歧视性语言。女孩向空乘求助后，反遭“赶下飞机”的威胁。继数千名中国网友愤怒要求维珍航空道歉无果之后，18日晚间，“帝吧”派出密集的中英文对照帖“轰炸”，维珍航空官方主页沦陷于我“帝吧”将士的汪洋口水中。

　　许多人认为，昨天凌晨维珍航空公司总裁用中英文接连发布的4条回应消息，是“帝吧”出征带来的“战果”。从时间顺序以及回应的表态来看，这种推测并非毫无根据。但是中国式的民间倒逼，是以规模效应而呈现出令人“闻风丧胆”的气势的，比如这次“帝吧”出征打前阵的中英文对照版，震慑的力度达到了空前的境界：“中国人很团结，很爱国。你们这些英国人是不是觉得中国人不团结？那你们错了，中国人民很强大。如果不道歉，你们将慢慢地被逐出中国市场，被淘汰。”

　　这些类似于“颤抖吧！”的宣示，挟爱国之气，威胁断人财路。然而这次，看了维珍总裁彬彬有礼的回复，“帝吧”的“爱国行动”并没有收获一致的叫好声。“帝吧”要的是“道歉”，而总裁声明的是“在彻查之前不能做出判定，维珍航空事对任何形式的歧视零容忍”，“当我们了解了故事的全貌之后，才能给出合理的结论”。

　　其实维珍航空的回应，与我们国内一些官方面对舆论监督时给出的态度大同小异。从办事节奏上来说，维珍航空确实不能适应中国网友习惯性的猴急需求，尤其是涉及“种族歧视”的维权问题。因此维珍航空应该体谅中国网友的心情。但正因为涉及这么大的事，调查的过程可能更复杂，更谨慎，中国网友倒逼官方机构的习惯动作，却同样值得商榷。首先就是索要道歉，是将尊严凌驾于事实调查结果呈现之前的。这种只求结果、忽略事实应该坐实的诉求方式，是与法治程序相违背的。其次就是以牙还牙的出语不逊很难让人完全接受，包括旁观此事的许多国人在内。它让人看到的不是在讨要尊严，而是以不尊的姿态展示肌肉。

　　由此可见，中国民间的网络维权，依然没有从情绪化、口水化的模式中完成法治化、理性化的转型。从这场跨国维权的形式上，也可以看出从弱至强的国力转型过程中，一些人自卑复自尊的心理没有调整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