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查理：乳房是性器官也能当众哺乳

　　日前，一位年轻的妈妈在北京地铁哺乳时被拍下，遭遇批评，“公共场所注意举止，不要裸露性器官，你在地铁上这个样子真的好吗？这里是北京的地铁之上，不是你们村的公交车，你这么做真的好吗”。可本应探讨女性当众哺乳权利的议题，竟然被“女性乳房是不是性器官”夺走了风头。

　　批评者认为，女性乳房是性器官，在地铁等公共场所裸露性器官，就是不文明的表现，哪怕是为了哺乳婴儿，也要注意行为举止。支持者则试图论证女性乳房是婴儿的“粮仓”，不是性器官，再加上缺乏母婴哺乳室，这也是迫不得已的行为。阿根廷女议员都能在议会上哺乳，北京地铁不应那么封建和保守。

　　显然，在看待地铁哺乳时，批评者戴上了有色眼镜，偏见溢于言辞。可是，女性乳房是性器官这句话却不容易否定，支持者想通过重新定义的方式，间接驳回批评者的论据，但也没能拿出有利的证据。结果双方的你争我吵，都在自己逻辑内自说自话，谁嬴谁输和女性哺乳权利关系都不大。

　　实际上，不少人类学家认为，女性乳房是性器官。人类能直立行走以后，在性行为上就和灵长类“亲戚”有了明显区别，后者的乳房和生殖密切相关，而人类女性在发育成熟后，就会拥有圆形的乳房，这是不折不扣的第二性征，是典型的性符号。人类性器官并非单纯为了繁衍下一代，还在于追求性快乐的精神价值。故此，支持女性当众哺乳的人们没必要回避，而应该旗帜鲜明地主张，性器官和性权利是女性乳房的一体两面，不能割裂开来。

　　对女性来说，行使当众哺乳的权利，尽管尚未得到法律支持，但并没越过公共生活的红线。反倒是自诩为文明的批评者，拍照片的行为和卫道士的言论，已经干涉了女性的身体自由。对女性来说，我的乳房我做主，被人看见并无损失，其他人应该思无邪，而不是跳出来把胸前的美好当成淫秽的禁忌。

　　如果批评者非要追求眼中的文明，要做的不是在公共场所为他人设限，反该转身批评政府没提供母婴哺乳室等公共设施，才让自己在地铁上遭遇尴尬，而不是抖擞专捏软柿子的小聪明。现在，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用立法的形式，将对女性身体的束缚扫进历史垃圾堆，这个趋势也是民众努力的方向。总之，批评者和支持者只有先放下对性器官的执念，听一听女性怎么说，看一看其他人怎么做，之后才能形成讨论女性哺乳权利的共识。

　　女性乳房是性器官，这个常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批评者和支持者的讨论均没超越性器官，以至于本应趋于开放和多元的性观念走一步退两步，变得日渐面目可憎了。

　　文/赵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