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国房价整体下行的压力下,由于传出“首都副中心”利好传闻,河北保定的房地产价格短短几天内跳涨,供不应求。尽管消息称主要方案尚在国家发改委紧张起草之中,各种传闻和一些具体的措施已预热了整个坊间情绪。
“一体化”这个词看起来内涵模糊,似乎无所不包,但从实际来看,无非两大主要内容,一是将目前北京的一些机构和功能分配到河北和天津去;二是,能否借此机会,在整个区域内形成按功能划分的分工协作的城市群,带动整个区域的升级发展。
北京如何做减法,核心在于如何对待自己的经济功能。如果不再以GDP和财政收入,而主要以行政首都作为主要目标,一切会变得简单。比如,将部分央企撤出,对金融功能也进行一定疏散。
但是,经济功能仍然是现实选择之一。北京在3月份试图推广的“顺义模式”,就是一个典型的经济发展式模式。目前北京各个区县仍在建设包括通州新城、丽泽商务区和昌平新城等在内的各种新商业经济中心。
另一大问题是,搬迁出去的部分会有生命力吗?一些收到“面粉”的地区短时间内会有利好消息,但能否随着这种转移自我发展起来,将是考验“一体化”成效的关键。
例如,搬到永清的批发市场,光临的顾客将会是谁?如果真将一部分大学和研究机构搬到保定,必须考虑文化的聚集效应和周边环境对文化机构发展的影响。北京郊区目前就有包括昌平和良乡在内的多个大学城,学校都嫌远不肯搬迁。
央企外迁是最可能产生效益的。一个企业只有高层才需要与政府上层沟通。事实上,北京周边的中小城镇一向都是各央企或中央非核心部门的疏散之地。此次不过是加大规模,进行总体性布局。廊坊就是央企外迁的成功例子,身处其中的中国石油天然气管道局,对整个城市的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作为强大的利益集团,央企未必都愿意搬迁出北京这种资源集中之地。
另外,从目前传出的主要承接点是保定而非天津和廊坊一线经济较发达区域的情况看,这一轮“一体化”的重点似乎并非集约化发展经济,而是提升原本较落后的河北腹地。这一带民间本来缺乏经济活力,政府扶持是否能产生自生能力,行政的手该如何与市场结合起来,仍然是最大的问题。
目前环北京地区的主要产业是房地产经济,争当北京的编外睡城。燕郊、后起的香河、大厂,以及保定的涿州,乃至天津的武清,都是这样的例子。事实上,如果不从总体上进行强制调整的“规划”,京津冀自己也正在“一体化”,主要的表现形式就是,环北京一带的低价房地产经济。任由当地继续卖地发展房地产业,显然会进一步加大北京城区的人口压力。
来自中央的信息一再强调的是,区域一体化的前提是交通先行。问题是,如果搬迁后的机构不能自我发展,搬迁的功能会以其他的方向再度回流;修好城郊铁路,在交通更为便利的情况下,更多的人口可能拥入北京城区,几年之后,环北京地区的房地产化将进一步加剧。
在京津冀三家各怀心思的情况下,中央政府虽然能规划一时,但如果没有强有力的综合部门实时跟进,此后的执行必然还是要看各方博弈。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两个:在最好的情况下,会出现一个功能各异、分工合作的城市群;也可能出现的另一个结果:北京再摊一轮大饼,只不过与以往不同,并不完全按照离国贸和天安门距离的远近来摊,而是按照既有城镇网络系统进行。后一种结果令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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