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散人：“烧柜员机”与“砸玻璃”的不同

　　据报道，一位姓曾的女士来南方某城市找工作，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也没有找到，当她睡在银行的自动柜员机室当中又遭到驱赶，她就把自动柜员机给烧了。银行说，他们损失达两万元；相关专家说，这种行为大概会被判刑三年左右。

　　新闻最重要的是细节。当这位曾女士被抓的时候，她显得很欣慰，似乎很高兴自己被抓这个事实。警察在她身上没有找到一分钱，她所有的家当，只有一床被子以及几件衣物。她被抓的时候说:“不让我活下去，我就烧掉你们有钱人的银行！”当得知看守所里有吃有住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

　　细节当中，最能表现此事性质的当然是这句“不让我活下去，我就烧掉你们有钱人的银行！”故意犯点儿小事去牢里寻求免费的吃喝倒不是新鲜事，国外有流浪人士在实在无法可想的时候，就会砸掉某处公共建筑的玻璃，然后到类似看守所的地方吃上三个月的闲饭。这种情况类似于一种生活方式与游戏，警察也知道这种游戏，并不真的对此有所厌恶，而是按照规矩来玩上一下。

　　其中的不同点，就在“砸玻璃”游戏与“烧柜员机”所体现出来的对社会的不满上。我们知道，银行虽然有钱，而且根据统计数字来说，其中的存款确实有大多数是来自这个社会的有钱人，甚至如果根据国外的比例来说，这个“大多数”可以到80%左右。而这80%的钱，是属于社会上20%的人。但把自己活不下去的理由归结到“你们有钱人的银行”上，这种思维模式是相当可怕的。

　　可能有人会说，这种情况并不多见，最多算是一件极端事件而已。按照曾女士的自述，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说不定这是在饥饿之下的妄言，卖火柴的小女孩也曾在饥寒交迫之下产生某种幻觉，甚至她们的相似之处还在手中都有“火”。只是一个用火向往着她认为的幸福生活，一个是产生了伤害这个社会中的某种标志性设施，以达到发泄自身不满的目的。

　　在一个正常的世界里，财富的流向即使会造成贫富的分化，但那个流向也是清晰可辨的，这种清晰在某种程度上缓和了对于贫富差距的矛盾。而且在这样的社会当中，由于财富的清晰与透明，其道德准则更要求富人与社会，提供更多的机会或者救助给如曾女士这样的人，使得他们不至于走向极端，并且富人也乐于这样做，财富也不怕露白。只有在财富不那么透明的社会里，如曾女士这样的人才会并无发泄的方向，所有的不公正与运气不好，最终被归结到一个隐身的阶层——有钱人——的头上，从而造成“烧柜员机”行为的发生。

　　而更可怕的是，由于穷人无法找到发泄不满的对象，也就只能对整个社会进行某种程度上的报复。我记得前几年有一个公车爆炸事件，就是某人恶意报复社会的结果。这种失望之下的暴力手段当然必须谴责，甚至这位女士的过激行为也只能同情而不能免责，但如果我们的社会始终不能建立起有效的机制，来说明财富的流向，这种针对无目标的行动可能会越发的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