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恩召开连级军官大会传递信号

　　10月22-23日，朝鲜人民军第四次连级军官大会在平壤召开，金正恩不仅出席了开幕式，而且也参加了闭幕式，足见重视程度。

朝鲜人民军第四次连级军官大会在平壤召开。

　　从1973年以来，朝鲜人民军这种连级军官大会不定期地举行了四次，与其说是金正恩完成军队内部的人事布局，不如说是对金正恩掌控人民军的宣示。通过这次规模空前的大会，金正恩打造了一个忠诚于自己的军官团队伍，其权力的暴力基础更加牢固了。这位年轻的国家元首，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真正完成了权力的更迭与调整。

　　金正恩要求基层军官要服从党的领导和指挥，也重申军队建设要统一到金日成主义和金正日主义的轨道之上。之所以召开连级军官大会，是因为金日成在白头山创建第一支抗日武装力量的时候，就将连队作为基本的战斗单位，从金日成到金正日，再到金正恩，三代领导人都非常重视连级单位的建设，这也是朝鲜人民军的建军思想之一。连队是最基本的战斗单位，那么对军队的掌控稳固程度也体现于对连队的控制，所以，连级军官的大会何尝不是一种宣誓效忠的仪式呢？金正恩全程参与，并饶有兴致地听取基层军官代表的发言就是顺理成章了。

　　通过这次军官大会，人们也看到了朝鲜人民军上层的人事布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民军总政治局由崔龙海来执掌，并在军官大会上作了报告，人民军武力部长、总参谋长也已经易人。前朝老臣已经难觅踪影，1991年朝鲜人民军召开了第二次连级军官大会，推举金正日为人民军最高司令官，到2000年又一次军官大会，确认了金正日对军队的掌控以及先军政治的方略。

　　金正恩上台之后没有提出新的路线，而是在先军政治的道路上继续前行，但是他在军中资历很浅，在朝鲜这种国家权力结构之中，只有掌握军队才能稳固江山。金正恩在过去的近两年时间里，一直在强化对军队的掌控力量，而这次军官大会的召开，可能意味着金正恩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人民军最高司令官了。这既是一种国内政治仪式，也给外界释放了信号。

　　军队的维系需要一种权威和荣誉感，军官大会是金正恩权力加冕礼的高潮，在此之前，两万多军官在平壤参观，包括向已故的最高领导人敬献花圈等等，这既是一种政治殊荣，也是一次政治思想的洗礼。除此之外，金正恩还给一些优秀的连级指挥官授予了金质奖章、一级国旗勋章等等，勋章是维系军队凝聚力和认同感的有效手段，各国都在使用，而朝鲜则几乎用到了极致，看看人民军将领满身的勋章就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荣誉体系。为了获得军官们的忠心，金正恩是不会吝惜于颁发奖章的。

　　在人民军军官大会之前，金正恩还获得了马来西亚一家大学授予的荣誉经济学博士学位。这也许只是一个巧合，但是却折射出金正恩的现实状态，外界一直希望这位喝过洋墨水的年轻人能够让朝鲜走向改革开放之路，帮助全世界最封闭的经济体之一走向繁荣。但是金正恩一直汲汲以求的是巩固对军队的控制，就像最近一段时间朝鲜政治口号的新变化一样，坚持核武与经济并行发展，与金正日的先军政治已经有所区别。

　　金正恩需要衡量先军与先经该如何抉择，放弃先军，金正恩可能就成为军队的傀儡，而不进行经济改革，先军最终也会难以进行下去，尤其是国际形势已经发生了微妙变化。过去十几年的先军政治已经让朝鲜的国家权力结构畸形化，军队已经成为最为庞大的既得利益集团，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进行改革，就必须限制军队的规模和权力，而一个弱势的领导人根本无力驾驭军队，因此，从先军到先经的转变之中，金正恩必须要掌控军队，这似乎是个悖论，但权力的逻辑如此。

　　掌握军队之后的金正恩有了更大的回旋空间，但这并不意味着朝鲜一定会走上改革之路，而是说有了更多软着陆的资本。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金正恩习惯并享受对军队的掌控，不愿突破既有的权力结构，而是甘当军队利益的最高代言人。如此，再多的经济学荣誉博士学位也无法撬开封闭的朝鲜经济。

　　第四次人民军连级军官的召开标志着金正恩时代的真正降临，然而，人们无法确知的是，这是好时代的开始，还是坏时代的延续。金正恩将如何使用与调度自己的军官团，不仅关系到人民军的使命与定位，也关系到朝鲜乃至整个东北亚局势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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