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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恩新政关键是摆脱对地缘威胁的想象

朝鲜改革绝非易事,地缘政治威胁的幻象与既有意识形态系统相互加强,为金正恩制造了一个似难破解的钟罩。因此朝鲜的改革需要撬动“先军政治”的板块,就要先破除地缘政治威胁幻象的泡沫。

  7月6日,金正恩观看新组建的牡丹峰乐团演出时,身边出现了一位神秘女子,一经曝光,世界媒体都在猜测该女子的身份。与这位衣着时髦女子同时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是,不同以往的时尚演出,米老鼠等迪士尼卡通形象登上舞台。在此之后,神秘女子频频陪同金正恩亮相,直到7月25日,朝鲜官方媒体才确认该女子为第一夫人,为了吸引世界媒体的眼球,金正恩真是卖足了关子。媒体多半将李雪主的闪亮登场视为朝鲜改革的信号。

  自7月份以来,金正恩频频释放改革的信号,如何解读这些“错乱”的信号,是那些关注朝鲜局势发展的人士必须做的功课。

  综合金正恩最近一个月的动作,大体可以看出这样的脉络:塑造一种和谐亲民的氛围—调整权力架构—培养新的领导团队—寻求改革的突破口,最终可能会形成以“金正恩主义”标榜的治国方略。当然这只是一种理想的愿景,自金正日去世以来,朝鲜新任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就成为世界瞩目的焦点。世人希望这位年轻的80后能够开启朝鲜改革的大幕,扬起改革开放的风范,引导朝鲜融入国际社会之中。

  然而,改革绝非易事,地缘政治威胁的幻象与既有意识形态系统相互加强为金正恩制造了一个似难破解的钟罩,唯有升级改革系统才能推陈出新,步入改革的正轨。朝鲜的改革需要撬动“先军政治”的板块,挤出地缘政治威胁幻象的泡沫,在“先军”与“先经”(经济建设为核心)之间形成平衡。

  1994年金日成去世之后,金正日接任最高权力并提出了“先军政治”的治国方略,在此后的十几年中,朝鲜的治国战略就是军事建设为核心,尤其是原子武器的开发被视为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正因为如此,以原子弹为核心的先军政治在金正日去世之后被写入金正恩的领导纲领之中,因此,在短期之内,金正恩难以摆脱“先军政治”的束缚。毕竟父亲的权威是金正恩统治合法性的来源。

  “先军政治”的背后是对地缘政治威胁的想象,而在过去十几年之中,几乎成为朝鲜行为的根源所在。任何威胁都是事实与想象的混合物,但是当带着一种有色眼镜看待世界的时候,任何微小的危险都会被无限放大,进而带来过度反应。无可否认,在一个主权国家构成的国际体系之中,安全与生存是每个国家的首要任务,但是当代国际关系已非19世纪船坚炮利时代可比。在丛林时代,小国即便难有实力与大国一争雄长,也要将自己武装成刺猬,唯有如此才可生存;在经济全球化时代,为大国所环绕的朝鲜所认知的威胁多半是想象,中美俄日等大国之间的竞争与制衡已经消解了朝鲜被入侵的可能性。这种背景之下,倾一国之力而打造全民军队,大有苦练屠龙术的意味,即便大功告成,世间并无龙可屠,岂不悲哉!

  以史为鉴,19世纪末的朝鲜之所以沦为日本的殖民地,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中国的衰落。21世纪的今天,中国已经是东北亚第一大经济体,各国之间的经济合作与竞争已经是主旋律,随着市场经济的普及,利润而非领土已经成为各国追求的重要目标。在金正恩元帅所号召的航空敢死队似乎没有用武之地,朝鲜需要一直可以竞逐于世界市场的商战部队。

  当然,“先军政治”已经是朝鲜意识形态的支柱,在此背后是军队在朝鲜的超国民待遇,既有的政治格局是政治口号、利益、权力、资源相互缠绕而成,要搅动一潭死水可真需要胆魄和智慧。金正恩采取了由生活而政治的迂回战略,而其中最关键的一环就是自己的妻子李雪主。李雪主的出现不仅让世人眼睛一亮,而且在金正恩与掌权大佬之间划了一条界线。

  在李雪主富有幽默和温情的出场背后是朝鲜权力机构的重组。将权力从前朝元老转向新生代,如7月15日执掌军权的李英浩被解职;防止军队过度介入经济生活,如禁止军方买卖外汇。先军政治造成了朝鲜权力过度集中于军队的畸形格局,金正恩在朝鲜劳动党党校讲话中提出金正日爱国主义,助推权力重心从人民军向劳动党转移以此制衡人民军的权力。

  从更深层次而言,金正恩新政的成败取决于新的领导机构与团队的生成,现代政治就是政党政治,强化劳动党的权威不仅可以制约军队,而且可以淡化祖上余荫的色彩,扩大金正恩的转圜空间。

专栏策划: 搜狐评论 中国江西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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