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北大校方所言的“思想偏激”面对北大将“思想偏激”的学生纳入会商教育的重点对象,于建嵘在微博上质问:我不知道北大将如何界定“思想偏激”,请求北大党委公布其标准,让全国各高校学习。 校方:批评食堂饭菜涨价就是“思想偏激”何为“思想偏激”,北大没有给出具体解释。该校学工部副部长査晶对记者说,会商工作也会关注一些思想偏激的学生,主要是因为有一些学生经常夸大学校工作的一些细微漏洞,“比如动不动因为食堂饭菜涨两毛钱就批评学校。” 而赞成者认为:“有些学生太嚣张,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诋毁北大,应该将他们送到疯人院去。”这其中,校方是如何理解思想偏激的,也就不言而喻了,批评学校的管理有漏洞,就算是一些小事的批评,基本上就是思想偏激。 【详细】 学生:埋没学生个性,禁锢北大学生思想对于北大校方的做法,自然引起不少学生的反对。一名元培学院的大三学生说,元培学院的许多学生的言谈、思想都个性十足,因此很难界定谁属于“思想偏激”。“错误的会商很容易埋没这些学生的个性。”这名学生说。来自法学院的研究生小杨则认为,北大以“兼容并包、思想自由”闻名,会商“思想偏激”的学生很容易让人产生“校方禁锢北大学生思想”的理解。 【详细】 |
北大会商“思想偏激”的学生,因为“他们批评食堂饭菜涨了两毛钱”。 |
“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北大哪里去了?思想偏激是难具体界定,但是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的思想无论是偏激,还是保守顺从,或是中庸,是任何人都无权干涉的。思想自由是人之为人的一项自然权利,它是保证公民依照自己的世界观和思维能力进行独立思考和独立判断的基础。而独立思考和判断的宽容正是当年北大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精神的体现,不知现在北大校方如何面对这一精神?也许老校长们能告诉些什么。 蔡元培理性不失鼓励,当年愤青傅斯年警醒曾是五四总指挥的傅斯年和几个同学一起到蔡元培校长的家里做客。一向有“大炮”称号的傅斯年,趁着酒意,凭着北伐胜利的良好感觉,口出狂言:“我们把国家整理好了,不但要灭了东洋小鬼子,就是西洋鬼子,也要把他们赶出苏伊士运河以西。自北冰洋至南冰洋,除了印度、波斯、土耳其以外,都要‘郡县之’!”傅斯年之偏激绝不亚于今日之愤青,而蔡元培校长也没说他思想偏激,要跟他会商会商,而是说:“这除非你做大将!”傅斯年警醒,喝高的蔡校长仍能理性对待难能可贵。而傅斯年的大炮性格也没有被会商掉,这才有了后来炮轰宋子文、攻倒孔祥熙的壮举。【详细】 蒋梦麟不忍扼杀好公民,对学生责骂一声不吭北大学生向有批评学校的传统,蔡校长时期收讲义费引起抨击,后有对老师增加考试难度的批评,对增加学生活动经费的奔走。但是北大教师和领导在处理这些问题时所持有的包容心则让人感动和振奋。比如蒋梦麟先生,在对待学生当面指责或者背后辱骂时不曾吭声一句,这种对晚辈的忍让和爱护之心照现在来看真实世间少有,尤其在达官贵人中!他在《西潮》一书中曾有总结,他这样写道:那些能对奋斗的目标深信不疑,不论这些目标史实是否正确,而且愿意对他们的行为负责的人,结果总证明是好公民,而那些鬼头鬼脑的家伙,却多半成为社会不良分子。为了不扼杀一个好公民,他就忍气吐声了。 思想偏激个性多元,北大学生引领学术风潮也正是这些看起来思想偏激的学生,让个性张扬的北大成为学术繁荣的摇篮。北大哲学门1915级学生、著名哲学家冯友兰在《我在北京大学当学生的时候》中,冯先生提及:“学生们还办了三个大型刊物,代表左、中、右三派。左派的刊物叫《新潮》,中派的刊物叫《国民》,右派的刊物叫《国故》。这些刊物都是由学生自己写稿、自己编辑、自己筹款印刷、自己发行,面向全国,影响全国的。派别是有的,但是只有文斗,没有武斗。”面对这些闹对立,个性十足的思想,到底哪个才是偏激的呢? 【详细】 |
蔡元培为北大立魂:“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北大一时学派林立,学术繁荣。而蒋梦麟校长对学生的批评宽容以待。 |
美国大学:没有偏激的学生,只有不合格的教育美国、英国、意大利等国家的大学生因为增加学费而怒发冲冠,也没见到谁因为思想偏激会商他们。撒切尔夫人上世纪说过一句话“你们根本不用担心中国,因为中国在未来几十年,甚至一百年内,无法给世界提供任何新思想。”如果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平提出异议都被遏止,那么大学里还有多少新的思想可以大胆提出? 美国大学赞赏“与众不同”,反对是法定权利美国大学生从小就学习“宪法第一修正案”,并被教育:“如果我们认为政府做了错事,就可以响亮、清楚地表示反对。”他们培养的是契约精神,学校在他们眼里不是一个管他们的庞然大物。在美国大学,无论你观点如何幼稚,无人说你思想偏激,“与众不同”是个大大的褒义词。对于叛逆的学生,只要他不触犯校规,完全是听之任之。既没有班长来以身作则,也没有班主任的循循善诱,甚至根本没有班级一说。学生的“思想政治工作”是开了一个大大的天窗。 【详细】 大学应该有反思自己的风度3月6日,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的学生因为涨学费,占领了教学楼。校方发言人吉尔默表示,这种抗议方式令人担忧,但必须保证学生们的安全。学校从来不能敢当众出言羞辱或者打击学生。即使发生了偏激行为,比如弗吉尼亚理工大学枪击案,校方也没有把责任都归到凶手赵承熙身上,而更多是反思校方关怀的失误。如果把社会里上级对下级的那一套搬到学校里,把学生的抱怨当成对学校管理漏洞夸张的攻击,才真会造出更多的思想偏激者,校方也只能疲于应付了。【详细】 也许“思想偏激”的正是北大校方思想犯从我们的法律里删除,理论基础就是思想纯属个人的大脑活动,无论是偏激还是错误,都不必然造成行为危害。而思想是否偏激,原本就是见仁见智的一个问题,有些思想在一个法治的社会稀松平常,但要是放到其它情境,就可能被人认为偏激。如果北大真的不折不扣地推行会商制度,要排查要举报,那么,很多稍微有点思想的学生必然得违心地说话和夹着尾巴读书、做人。如此,真正“思想偏激”的不是那些批评学校的学生,反而是不允许批评的北大校方。【详细】 |
如果北大真的不折不扣地推行会商制度,要排查要举报,那么,很多稍微有点思想的学生必然得违心地说话和夹着尾巴读书、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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