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中央纪委组织中外媒体集体采访,途中一位来自美国的记者问我:“你怎么评价中国这些年来反腐败工作的成效?”我用很蹩脚的英语给他打了个比方:如果一个人经常感冒,当时吃感冒药只能解决眼前的问题;只有加强体育锻炼、改善生活习惯、提高免疫力,才能避免感冒的经常发生。上世纪90年代中国刚刚开展反腐败斗争时,中国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吃感冒药”上,这样做在当时很必要,但只能治标;而近十年来,中国更加注重的是用各种手段提高自身的“免疫力”,这样做才是“治本”。这个比喻得到了对方的认同。
的确,用“提高免疫力”来比喻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个人感觉再贴切不过。我认识不少人,谈起贪污腐败咬牙切齿,经常慨叹世风日下、但凡有权力的地方就有贪腐;可他们自己一旦要办事,第一反应就是找熟人、托关系、走后门、送钱送礼。他们对社会上宣传廉政文化不以为然,看到电视里的廉政公益广告、小学生画的廉洁宣传画认为是浪费钱财、毫无意义,殊不知自己早已成为“不廉洁文化”的受害者。借用我的比喻来说,在社会上宣传廉洁文化,以及通过其他教育、制度、监督等方式预防腐败现象的发生,这看起来就很像一个经常感冒的人从现在开始注意锻炼身体,每天都坚持跑跑步,可能短时间内并不能阻止感冒的发生,见效肯定不如惩治贪腐分子这味“感冒药”那么快,但只要长期坚持下去,体格健壮了,免疫力提高了,即使有感冒病毒侵袭也不会那么容易生病了。
头疼医头、脚痛医脚,在中医看来是最蹩脚的治疗方式。神医扁鹊曾说自己的哥哥是比自己高明的医生,就在于他可以治“未病”,即看到别人有生病的苗头就帮助其遏制住了。预防腐败工作就好比是治“未病”的工作,看似没查出什么贪腐案件,但如果能在腐败发生前就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避免腐败的滋生,则可以避免腐败产生后对社会带来的重大损失,防患于未然,这样的工作在我看来比惩处腐败分子更有意义。
别等“病”了才吃“药”。在这个节奏越来越快的现代社会,很多人都变得越来越急躁,总是希望许多努力能够立竿见影获得成效,对于那些基础性的、治本的、见效慢的工作总是不以为然、不愿意付诸努力,认为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但就反腐倡廉工作而言,这的确是一项浩大的系统工程,要想避免“越反越腐”的怪圈,就必须从预防入手,标本兼治、综合治理、惩防并举、多管齐下,营造全社会“廉荣贪耻”的氛围,才可能取得更加显著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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