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籍一改革，城市就膨胀？

　　前天，中央政策研究室社会局有关负责人在一个会上说，政府要逐步改善社会管理职能，破除二元结构，逐步取消农村户口，执行按照居住地登记户籍管理，这是户籍改革的大方向。

　　这么多年来，户籍改革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其实，作为大方向，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在社会公众中形成共识，政府也逐渐接受并着手实施。不久前召开的中共十七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我国总体上已进入着力破除城乡二元结构、形成城乡经济社会发展一体化新格局的重要时期。因此，媒体在这件事情上也有点装傻，知道它备受关注，所以不怕重复，生怕政府说话不算数似的。

　　这也难怪，因为政府并没有正式承诺过户籍改革的时间表。年初的时候，有发改委专家建议三五年内取消户口制度，让农村人享受到城里人一样的社会地位和发展机遇。对照现实，很多人虽然赞同，但觉得不大可能。10月份《人民日报》刊文提出，户籍改革在2020年前有望得到实质性的突破。这又未免太漫长，让人眼睁睁看着又一代人要被耽误了。事实上，到底是哪一年可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真实有效的时间表。有了这个时间表，大家就知道其进度如何，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哪些地方应该快点，哪些地方可以慢点。

　　户籍改革显然耽误不起了。它所造成的社会不公，导致底层社会在各个方面都积压着强烈的不满情绪，随时都可能爆发，导致大的社会问题。而社会中上层不仅在城市治安等问题上受到影响，而且也潜移默化进入了自身的观念和行为中。前段时间成为舆论焦点的影视明星移民话题，在我看来也跟几十年来户籍对人心的改变有关。明星、企业家、运动员、官员、作家……众多的社会名流，都千方百计移民国外，在和平年代，而且是在中国经济和社会飞速发展的年代，这在世界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怪现状。我认为，除了他们算计的各种利益之外，根深蒂固的户籍观念也是很大的一个原因。要想让自己活得好，农村往城里迁，小城市往大城市迁，大城市往国外迁，成为一个不用思考的定律。

　　但是，在本次的网民跟帖中，我发现一个新的现象，那就是城里人也开始抱怨了。他们或者是代表城市最底层，在经济危机的影响下，更加清楚地看到生存境况的脆弱。他们说，城市里那些没有房子没有收入的下岗工人，可能还不如有山林有土地的农民日子好过，可是他们也没法搬到农村去住。不管这个说法是不是正确，但它有助于打破一些官员和专家在户籍改革问题上的刻板印象——他们总是说，户籍改革之所以不能操之过急，是城市无法承受人口膨胀带来的问题。也就是说，户籍一改革，农村人都会一窝蜂往城里跑。

　　户籍改革的本质并不是取消户籍，而是取消捆绑在户籍上的歧视性政策，让农村人也享受到城里人一样的社会地位和国家福利。如果农村人在就业、教育、社会基本保障、政治权利等方面也和城里人平等了，而且不管是农村迁往城市还是城市迁往农村都不受限制了，膨胀的未必就一定是城市。人口流动也会成为一个市场行为，资源配置最终会自动达成一种平衡。这种自动平衡跟现在强制性稳定的区别，就是社会矛盾将会大大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