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龙贵：泛滥的裙带关系是一种“腐败福利”

　　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通过民意中国网和搜狐网，近日对2147人进行的关于“你觉得央企招聘透明度怎么样”的调查显示，61%的受访者认为央企招聘“很不透明”，18.4%的受访者认为“不太透明”，10.7%的受访者认为“一般”，6%的受访者认为“比较透明”，1.9%的受访者认为“非常透明”，2%的受访者认为“不好说”。（据11月5日《中国青年报》）

　　前段时间的一项调查显示，在所有企业中，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员工敬业度最低。对此，有专家认为，国企的福利好、工作稳定等优势，仅仅提高了员工的满意度而非敬业度。内部员工的敬业度尚且如此，外界的评价也就可想而知。所以，不要以为“8成受访者认为央企招聘裙带关系泛滥”是羡慕忌妒恨的心理在作祟。

　　央企、国企，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个矛盾体：一方面，因为“稳定、高福利、发展空间大”，已经成为大学生眼中最热门最理想的职业选项，但另一方面，整个社会对它的认同度又非常之低。一方面，作为“共和国的长子”，作为国家支柱性产业的掌管者以及资源最为集中之地，央企、国企无论是在管理理念和模式，还是在承担社会责任和传递道德血液上，都应是中国所有企业的榜样和楷模，但事实上，央企、国企都常常是丑闻和负面消息的集散地。

　　尽管在理论上这是一件无解的事情，但熟悉国情的都知道，这其实又很正常。央企、国企，虽然名为企业，实则更像是一级政府部门，它们的利润很大程度上不是来源于市场竞争，而是垄断地位和特殊的优惠政策。垄断意味着我的地盘我做主，消费者根本没有议价权，这不是躺着而是睡着把钱就给挣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央企、国企没有任何经营的压力。技术创新，产业升级，包括管理优化，这些民营企业日思夜想的问题，在央企和国企看来根本不是问题。无论员工的敬业度低到什么地步，无论招聘中的裙带关系泛滥到何种程度，都不足以让央企、国企产生危机感。

　　具体到央企招聘裙带关系泛滥，原因当然有很多。譬如从体制上，央企不是政府机关，其招聘员工不可能像招录公务员那么严格规范，但又不同于一般的企业，招个人必须考虑投入产出比，要求物尽其用、人尽其才，需要人才为企业创造价值。因为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辛苦挣来的，必然会以人力成本最大化为目标。再从现实角度说，招聘中的裙带关系在任何一个企业都会存在，而央企又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组织，实行的是自上而下的官僚式的管理，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的监管都严重缺位，这就是为裙带关系的泛滥创造了无限的空间——但其实，最关键的一点还在于：在央企，人力的作用对企业的价值是非常有限的，谁干不是干呢？

　　央企招聘裙带关系泛滥，本质上就是一种“腐败福利”。央企属全民所有，管理者利用手中的公权力为私人谋利，这是腐败，但和一般意义上的腐败不同，这种“腐败”不需要谨小慎微，也不用担心被制裁，而是越来越公开化，这就形成了一种“福利”。这种“腐败福利”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就是以牺牲企业的活力和发展空间，以及民族产业的退化为代价换取的既得利益。毫无疑问，这对国计民生都是一种巨大的伤害。事实上，以央企所获得的资源来说，它创造的价值其实是微不足道的。这其中，种种“腐败福利”造成了多少国有资源隐性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