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群在婚后注定要被深深贴上标签的女性“同妻”——男同性恋者的女性妻子。在国内,“同妻”数量保守统计亦有上百万。这个在字面上看起来就显得异样的称谓,注定会赋予这些女性异样的人生经历。
现实生活中,“同妻”的境遇要比任何一种用文字呈现的事实悲戚和复杂得多,同性恋丈夫的冷漠或暴力、无性的婚姻,或者一次有性关系所造就的一个新生命的降临,均会成为制造家庭和社会问题的根源。但,真正的问题还不是在这里,真正的问题是,这样一群处在特殊婚姻关系里的女性该如何正视自己的选择,已经过去的和现在正在经历的。
在当下仍旧“谈同色变”的社会环境中,无论是选择之前的被欺骗或是明白真相后的愤怒,均造就了这群女性这样一种自我认同:我是不好的女人,我也是被嫌弃的女人。一种现实虚构的价值观一旦被人内化成为自我认同,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因为,当事人可能只关注自己的“不好”而忽略能否为改变而做些什么的生命潜能,很多“同妻”就是在这样的自我认同中成为“怨妇”。
采访中,我略去了一些极端的事例,据我所知,大部分选择离婚的“同妻”,二次选择结婚的几率寥寥无几,自卑和胆怯也许会伴随这样一个女性终身。我同情男同性恋者在契约婚姻中所承受的诸多无奈,但比起处在男权意识主导社会下的女性,他们也许可以选择更好的对待女性的方式,而不仅仅是掩盖事实真相,或者为契约、为抵御强大的自我防御而带来的痛苦,去履行一个需要女性为此付出巨大伤痛的行为:结了婚再离或者相近如“冰”。这也是我写《欺骗的婚姻另类的困境——“‘同妻’生存状态调查”》这篇文章的一个初衷,而事实上我特别想要表达的也许是这样一种愿望:希望一些处在困境中的人,无论男人女人,无论同性恋者或异性恋者,均能活在一种客观的存在之中,这个存在的真相就是,我接纳我正在经历的,那些我无法改变的环境、人、事物,我仍会朝向好的一面,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就是在否定我自己的存在。
当然,我们也许更需要社会的理解和包容,毕竟,“同妻”现象是一个随着婚姻契约而产生的群体,如果社会多一些对于不同的性取向的包容,女性群体中就不会有这样一群弱势存在。她们当中还有绝大部分的人已身为人母,母性角色所赋予的抚育责任和自我生存所面临的双重压力,需要我们每一个人去尊重她们的处境、她们的努力。这也是我从采访对象萧瑶身上看到的启示,这个从伤痛中走出的“同妻”,在挣扎中不仅重估了自己的生命意义,并且在若干年以后创建公益性网站“中国同妻家园网”,并高呼“同妻到我为止”,她期许以自己的成长故事感染与自己有同样标签的女性,给那些“起初一下被扎进黑暗中的女性”一丝光亮,一丝接纳存在的勇气。路似乎还很长,但萧瑶说,不怕,因为只要有爱,自我的“救赎”就会转化成一种朝向积极生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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