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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防控精神疾病,硬性指标摊派很荒诞

来源:南方都市报

  中国社会对于精神疾病的重视正在与日俱增。在去年的10月26日,全国人大常委会最终表决通过了精神卫生法,今年5月1日,这部法律正式开始实施。

  在这一背景之下,国家卫生系统为了防治和控制精神疾病患者的情况,针对6种重度精神性疾病发布了要求进行发病报告的措施。政策下达之后,以昨日南都报道为例,位于中部的城市郑州,其卫生局在去年9月就下发了文件,规定各辖区筛查发现重性精神疾病患者任务数不低于辖区常住人口数的2‰。处在排查一线的社区医务工作者,一下子面临着巨大的考核压力。

  硬性的查找指标任务一下达,很多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医生都开始犯难。以郑州市丰产路林科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为例,按照该社区的常住人口数量计算,该社区需要完成的精神病人登记数量应该是71个。但实际上,截至记者发稿时,他们仅仅搜寻到了12个。在采访中,有医生表示,即便完不成指标摊派,也不可能“把没病的写成有病的”。这一声音的出现,也许既表明了医学专业主义群体本身所能够作出的“底线抵抗”,同时也显示出目前的行政考核压力并不是特别大。然则,记者的采访只是单个点情况的展示,在行政考评的压力下,我们很难确信每一个医生都可能恪守上述专业主义的边界。

  精神病患者因为其行为的不可预期性,而与强调秩序规范的现代社会本身产生了冲突。现代精神疾病的防控措施主要是出于人道主义原则为患者及其家属提供强制和必要的帮助。事实上,从记者拿到的材料来看,卫生系统搜寻到重度精神疾病患者之后,将为其提供免费的治疗,并给予家人相应的知识培训。就这一点而言,这些恰恰属于政府的责任范畴,不应存在非议之处。

  因此,问题并非出在政府的政策目标层面。从政策目标来看,政府只有尽可能掌握更多重度患者情况,通过数字化的管理,才能对其进行有效的治疗、监护。可以说,对于数据的依赖,构成了现代行政治理逻辑的核心。这一点,中外并无质的区别。主要的区别在于,在建立精神病患者数据库的途径上,目前中国政府所依赖的方式还是借助社区医院的分布进行硬性指标化的摊派。在具体的搜索过程中,卫生部门只是以一个平均概率作为参照,制定出各地区应该上报的人数。如此做法,除了“简单粗暴”四字,恐怕没有更好的形容词了。

  也许,即便是政策制定者本身也了解硬性指标化的摊派并不科学,但具体到政府的搜索力量——— 社区医务工作者——— 几乎是以平均分布的形态存在的。所以,上述行政搜寻力量分布态势,一方面被政府展开的搜寻工作所利用,另一方面也让政府形成了行政摊派的路径依赖。所以,基于行政力量安排而平均分布的社区医务力量,在精神疾病的防控层面,既是一种资源,也是一种限制。

  要走出“硬性摊派”的惯性逻辑,避免“运动式治理”席卷无辜的人群,改变执政者的观念当然是最为重要的。政策的制定者理当认识到,集中的大规模的搜寻不应持续存在,相反,他们应该意识到精神病患者的分布不能简单套用平均分布的规则。而应该诉诸搭建精神疾病的信息汇集平台,通过引入专业的N GO组织,与政府一道搜集相关的患者数据。这样的办法也许会比较慢,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凑齐”那么多的精神病患者,但这样的办法至少不会出现大的错误,也能够以更为平和稳妥的方式实现对精神病患者的治疗救济。

star.news.sohu.com false 南方都市报 http://epaper.oeeee.com/A/html/2013-10/10/content_1948237.htm report 1523 中国社会对于精神疾病的重视正在与日俱增。在去年的10月26日,全国人大常委会最终表决通过了精神卫生法,今年5月1日,这部法律正式开始实施。在这一背景之下,国家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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