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倩烨：由美联邦政府关门看“两党制”基础

　　美国联邦政府第18次关门了。由于国会9月30日午夜无法在最后期限通过应急预算案，政府在10月1日凌晨停摆。

　　此次政府关门被普遍认为是美国民主党与共和党，特别是共和党中激进的一部分“茶党”人士之间关于奥巴马医改方案的一次角力。由于联邦政府预算拨款的权力掌握在美国国会手中，在决定美国新财年预算时，国会必须先批准预算方案，联邦政府下一年才有钱可花。

　　在共和党占多数的众议院投票中，共和党人将联邦政府融资与民主党总统奥巴马上任后极力推行的合理医疗费用法案(Affordable C are Act，即O bam acare)延后一年和废除医疗设备税挂钩，法案拿到由民主党占多数的参议院表决，被毫无悬念地否决。

　　国会不通过预算案，就意味着政府不能花钱，美国联邦政府公务员被迫享受无薪假期。

　　如果在美国两党间进行调查，你可能得到的是相同的答案：都是对方的错。反对奥巴马医改的共和党人认为，奥巴马医改将加重美国公民的税负，背离市场经济的自由原则；而民主党人则认为，共和党中的茶党保守人士须对政府关门负责，这可能威胁到经济复苏。

　　无论如何，将有大批联邦政府公务员面临暂时失业，华盛顿特区将禁止使用当地财政资金，据说将会垃圾堆积如山，许多国家公园将暂时关闭，一些信贷业务可能会受到影响……

　　美国人其实早受够了两党间小孩子般的互相指责，就连移民到美国的著名“段子王”黄西，也忍不住要在副总统面前开两党制的玩笑。在几年前的一次演讲中，黄西嘲讽两党制，说自己生活在本来有全民医保的麻省，选上来的共和党众议院议员斯科特·布朗却反对医保。他觉得有一部电影很适合这位议员———K illBill，杀死法案。

　　政府关门，是美国两党制低效率的一个极端案例。在批判两党制之前，还是先了解一下这种低效背后的机制。首先是茶党扮演的角色。茶党(TeaParty)，被认为是美国共和党中的极端保守主义者。茶党得名，除自比1773年波士顿倾茶事件反抗英国征税外，还有“税收得够多了(T axed EnoughAlready)”的意思。作为共和党内的极端保守主义者，茶党甚至攻击共和党内的温和务实派，最终导致政府关门。当分析者批评他们“为了反对而反对”以至于连累美国民众付出集体代价时，茶党人认为，奥巴马医改一旦成功，将使美国人付出更多代价。

　　至少，总统的反对者有一个透明合法的方式表达意见，并且可以通过各种院外游说集团使自己的意见影响国家决策，而美国民众在批评两党小孩子气的同时，可以放心地把联邦税收交给这些斤斤计较的议员。毕竟，在低效率的政府与不透明的政府之间，前者还是更让人有安全感。

　　最近，新加坡政治强人李光耀在他的新书《李光耀观天下》的自序中表示，新加坡应抵制“两党制”。这为其他国家那些厌恶两党制的政治观察者提供了继续批判的底气。然而，李光耀并没有表示要抵制民主，只是民主需要更有效率的实现手段。

　　新加坡当然有底气批判两党制，因为新加坡不仅有近乎严苛的法治与良好的社会管治能力，还在威权之外保留了反对党，这使得执政党在继续自信的同时也不得不时刻小心谨慎。而美国在前17次政府关门中，也没有发生“天下大乱”的情况。说白了，没钱就可以关门的只是一个服务机构，而强大的社会保证了美国人民没有政府也可以照样好好地生活。

　　□张倩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