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建：黄浦江死猪不怕江水泡？

　　连日来，黄浦江上游水域漂浮死猪事件引起广泛关注。上海市政府新闻办11日发布最新消息说，经相关核查，初步确定这些死猪来自浙江省嘉兴地区。据不完全统计，截至10日晚，上海松江、金山区水域已打捞起死猪2800余头。（3月12日《新京报》）

　　在水质安全悬疑纾而未解的当下，数千头死猪在黄埔江面晃晃荡荡，这场景足以令人浮想联翩。眼下的格局多少有点吊诡：一是地方不断发布水质安全消息，譬如强调“黄浦江上游原水水质较为稳定，所检测的水质指标与去年同期相似”；二是关联方否认疫情，譬如12日，记者从嘉兴市召开的媒体见面会获悉，“全市动物疫情未见异常，也就是说，嘉兴没有疫情”。

　　这样的回应，在长江滚滚的“死猪潮”面前，仍显得过于轻飘而犹疑。一者，正如网友所质疑的，数千头死猪泡在江水里，地方水质竟然安然无恙，这是我们的标准过低、还是下水的死猪都无害化处理过？二者，“没有疫情”与“没有乱弃”是两码事，“没有疫情”与这些死猪有没有污染风险更是两码事。公众更关心的是，这些猪究竟是不是来自传说中的浙江嘉兴？谁指使其大规模抛扔在长江里？数千头死猪蜂拥而至尚且不是“疫情”的话，那么，怎样的程度才能称之为“疫情”？凡此种种，皆指向需要梳理的真相。

　　与地方部门的风轻云淡相反，环保专家秉持了高度的警惕：譬如从常识上说，不管是不是瘟疫猪，“死猪本身就容易滋生细菌特别是一些致病细菌和病毒”，其中最该担心的是“自猪体内部产生肉毒杆菌，从而导致肉毒毒素”。更重要的是，黄浦江里的“死猪潮”已经不是一地的事情。据有关媒体披露，仅浙江嘉兴市新丰镇竹林村一个村，今年以来死猪数量就超过了2万头。正如3月11日下午，十二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新闻中心举行的记者会上，潇湘晨报记者就这一热点事件发问，“请问这种大规模疫情为何没有及时、主动地向公众披露和预警？”在环境敏感期，猪肉安全、水质安全，事关公共利益，即便猪和水都是清白的，这种与邻为壑的行为，本身也令人发指，该不该追究相关职能部门的监管责任？

　　值得注意的是，据上海米泾水上保洁公司的保洁师傅告诉记者，“今年以来，如此大规模的死猪堆积已是第3次”。若不是此次数量惊人，散发阵阵恶臭的死猪，恐怕还会源源不断地翻滚而至。对死猪“抛尸”是不用成本的，但打捞和处理都是要靡费人力物力的，对环境生态造成的污染和破坏恐怕更难以估算——那么，作为水域的上下游，环保责任可以如此规避和转嫁吗？

　　死猪来自哪儿、去向何处，乱抛的成本与责任如何厘清……这都是亟待回应好的公共议题。当然，此事背后的养殖与防疫考量、长江流域环保的公共责任与分段责任等，都是需要以制度来反思的命题。（文/邓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