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行政透明度观察报告(2011-2012年度)》,试图从一个侧面去描摹中国政府行政的“性价比”。由于行政透明度不高,这份“透明度观察报告”,其实很难透过人工设置的“雾霾”把政府行政的细节看个究竟。不过,通过这份报告的形成过程,看清楚有哪些政府部门如何设置障眼法,有哪些政府部门的官员守着一滩浑水生怕行政透明度提高,从而让这些部门在公众面前见见阳光,却也正是促进行政透明度提高的一个步骤。
在该“透明度报告”形成过程中,调查研究人员发现,总体来说,国务院部委机关的行政透明度较低。从2012年3月份开始,该报告的调研人员以公民个人身份向国务院的42家部委机关申请公开“人均办公经费”信息,但所遇阻力很大。这42家部委机关中,仅有9家部委机关公开了自己的“人均办公经费”信息,其余33家部委都以各种方式拒绝公开。这33家部委机关中,有11家部委机关以人均办公经费是“国家秘密”、“不属于公开范围”等理由拒绝公开,还有7家部委机关则对公开“人均办共经费”的申请干脆置之不理。
政府的行政经费,每一分钱都来自纳税人所缴纳的税款。从政治逻辑上讲,纳税人与政府官员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从行政逻辑上讲,政府官员办了什么事,就拿什么钱;办多少事,拿多少钱;办事多,多拿钱;办事少,少拿钱;不办事,不拿钱。这其中的逻辑关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透透亮亮。这其中,出钱雇人办事的“主人”,问问被雇办事的“仆人”办了多少事、花了多少钱——“人均办公经费”正是一个恰当的衡量指标——不正是再正当不过的一件事吗?
由此,如果出钱的“主人”追问一个受雇的“仆人”事是如何办的,钱是如何花的、花多少的时候,“仆人”的回答却吞吞吐吐,神神秘秘,遮遮掩掩,那么,人们会从中得出什么结论呢?谁都清楚,即使不以“有罪推定”论,只凭生活经验,如此这般的“仆人”也大都必有值得一问的问题。
在当下信息流通迅捷的时代,阻挠行政透明度提高的最幼稚、最可笑的搪塞之词,就是“国家机密说”。但是,从国务院各部委对透明度调查的不同态度和不同回复中,公众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不愿公开相关信息的政府部门,保守的究竟是“国家机密”,还是“私家机密”。在此,公众也实在搞不明白的是,一个政府部门的“人均办公经费”,除了表明一个部门官员的行政效率外,还能透露出哪些不可示人的秘密。
在行政信息上的“私家机密”与“国家机密”的不分,其实大半是在行政经费使用上“国家”与“私家”不分的一个反映、一种折射。有后者的“不分”,就必然产生不可示人的“机密”,就必须把“私家机密”当作“国家机密”才能理直气壮地“不透明”。如此言说,并非没有根据。前天(10月31日),有媒体报道说,广州市农业局在其官方网站公布的“三公”经费只有不到500万元,而作为内部信息参考提供给广州市人大的“三公”经费,数额却超过1000万元,两个版本的差额竟高达500万!想来,那个数额多的版本,就应该属于“国家机密”了吧。
行政不透明,政治不透明,是腐败的渊薮,是“表叔”、“表哥”、“房叔”和这“姐”那“姐”层出不穷的重要原因。行政透明、政治透明是权力规范运作的前提性限制条件。缺此,则公众对权力的监督就是一句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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