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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为何无法禁放反朝气球

朝鲜只是看到了韩国政府没禁止民众放反朝气球,还要看到韩国政府也没能力禁止民众反对自己。对气球的“束手无策”,是一个法治国家将政府的手给捆住了,可这才是对公民安全最大的保障。

  气球成了朝韩关系的一道有趣门槛,朝鲜特别反感从韩国飘来的气球,而韩国政府则无能为力,多次表示民众的这种行为是合法的,政府只能出动军警“隔绝”这些要散发传单和气球者,但往往会发生肢体上的碰撞。这已是韩国政府能够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这是一种搪塞,还是真实的情况?

  在一个现代法治国家中,公民具有自由结社、言论自由的权利,在正常的表达渠道受限之时,民众可以通过示威游行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愿。法治,在政府与民众之间划出了一道边界,政府不能随便越界。朝韩政府的不同“构造”增加了相互理解的难度。

  就在朝鲜劳动党建党69周年的那一天,韩国的民间团体向朝鲜释放携带传单的气球,结果,朝鲜军队以机枪扫射气球,有些子弹落到了韩国一边,韩军开枪还击。双方的气球大战从口水战发展到了真枪实弹,朝鲜威胁称,若韩国不阻止反朝团体散发传单,那么朝韩高层会晤可能会流产。

  首先要知道散发传单的民间团体主要是由“脱北者”组织构成的,也就是说从朝鲜逃到韩国的那些人。对朝鲜来说,散发传单至少会带来两个影响:一是散发传单的人是曾经的朝鲜人,即便已经离开朝鲜,在朝鲜当局看来这些人就是叛国者。韩国政府“纵容”这些叛国者进行反朝宣传,当然会刺痛朝鲜的神经。二是传单中有些内容不乏冒犯了金家的龙威,在一个绝对正确的国家中,任何不同的声音都会被归为异端。仅此两点就让朝鲜将“脱北者”的传单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年来,围绕着传单的问题,朝韩之间的斗法不断,李明博政府时期朝鲜以大炮对准了这些传单,而南北双方的大炮褪去了炮衣,如同1962年美苏掰腕一样,看哪个胆小鬼最先眨眼示弱。最终,韩国军警拦截了准备散发传单的民间组织。韩国政府的确认定朝鲜是不理性的,假如传单散过去,谁都不能保证朝鲜的大炮不会乱射。

  经过延坪岛炮击事件之后,朝鲜的恫吓多了几分可信度。韩国首都首尔距离边境只有30多公里,而三八线的另一侧有1万多门重炮对准了首尔,万门大炮齐射,的确可以让首尔陷入火海。因此,强硬的李明博政府派出了数百名军警拦截十几名准备散发传单的社会活动分子。每缝重要节日,朝鲜都要警告韩国政府管管散发反朝传单的行为。可以说,围绕着气球和传单的问题,双方打了无数的口水仗,而每每闹到剑拔弩张的时候,连韩国的一些媒体和民众都对散发传单的事情有些恼火,作秀式的反朝行为可能会带来安全的负担甚至灾难。

  既然气球和传单已经影响到了朝韩关系,韩国为什么不进行相关立法来规制散发传单的行为呢?从理论上说,朝韩还处在战争状态,之前签署的停战协定并不是一种和平状态。另外,朝鲜去年单方面撕毁了停战协定,因此,现在处于一种战争状态。既然是战争状态,那么反对敌人的行为为什么还要规制或者禁止呢?韩国对半岛统一一直寄予厚望,朴槿惠上台后更是设立了统一准备委员会,直接向总统负责。对朝鲜的渗透是走向统一的重要举措,因此韩国立法机构不会立法禁止这些行动。另一方面,脱北者在韩国已经形成了几十个团体,虽然他们的人数并不是很多,但却可以影响舆论。选举政治对政客们的行为形成了牵制,如果进一步约束脱北者的行为,就会被冠之以投降的帽子。要通过立法的形式禁绝这些行为,也基本没有可能,选举产生的议员们也许连想都不会想到这一招。

  立法机构不动手,韩国政府也只能无能为力。

  朴槿惠上台后,也多次劝拦反朝团体散发传单的行动,但总统也无权禁止法律未禁止的行为。“脱北者”也获得了韩国的公民身份,当然有结社与言论表达的自由,虽然涉及到比较敏感的领域,法无禁止即可为,这是法治国家的基本要义。

  朝鲜只是看到了韩国政府没禁止民众放反朝气球,还要看到韩国政府也没能力禁止民众反对自己。朴槿惠当选韩国总统时,关于她通过舞弊当选的质疑声就开始响起。2013年2月25日,朴槿惠举行总统职典礼同时,街头就发生了两起社会团队游行抗议其当选的事件。此后,超过万人的要求朴下台的游行也不时发生。

  这些合法的抗议、游行,朴槿惠政府也同样不能禁止。

  对于一个没有“社会”的国家来说,很难理解所谓的民间行为,更无法理解政府为何不能约束甚至禁绝这些不听话的社会活动分子。

  韩国已经是一个法治国家,法治国家的核心在于规制政府的权力和行为,如果政府可以随便将散发气球的人士抓起来,这样的确可以避免朝韩之间擦枪走火,但这样的政府也就失去了选民的信任。对气球的“束手无策”,是一个法治国家将政府的手给捆住了,可这才是对公民安全最大的保障。这一点,韩国需要理解朝鲜,朝鲜也需要理解韩国。

  朝鲜已经表达了改善南北关系的意思,虽然在气球的问题上动了些肝火,但事实上也展示了一定的弹性,就在今天(10月15日),时隔四年,朝韩在板门店举行了将军级的军事会谈。(文/孙兴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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