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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护主体思想权威,朝鲜离婚率低

在朝鲜的宣传体系中,“资本主义”是与“生活腐朽”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而离婚恰恰成为这种“腐朽”的集中体现。基于这样的意识形态,“思想变质”的离婚者损害的,就不仅仅是个人的幸福生活,更是主体思想的权威。

  朝鲜第三代领导核心的大婚喜庆尚未过三月之期,就开始谈朝鲜人离婚这个话题,大概有些不合时宜。不过,朝鲜离婚率之低,也确实成为了这个国家独特性的一部分。

  据朝鲜境外的媒体《开放朝鲜通讯》报道,“人口大约有22万人的新义州,1993-1994年的离婚数量仅为10对左右,而2007-2008年两年间,这一数字就增加到了50对以上”。据称平壤和新义州是朝鲜离婚率最高的两个地区,但是,上述数据依照国际惯例折算,即便离婚率已经显著提高,也仅为0.1‰,相当于同期中国、日本离婚率的1/25,美国的1/50。

  事实上,对大多数朝鲜人来说,离婚不仅罕见,而且是一件从社会道德层面到国家制度层面都相当负面的事,甚至影响着主体思想的权威,因此即便感情彻底破裂了,即便朝鲜的《宪法》、《婚姻法》、《妇女保护法》都规定了“离婚自由”,朝鲜的夫妇也绝少迈出离婚这一步。

  有评论认为,这跟朝鲜的民风相关。国际实践已经表明,所谓“妇女能顶半边天”是要靠充分的社会革命争取来的,而目前,朝鲜女人的家庭地位依然很低,“河东狮吼”的事情闻所未闻,男人的家庭暴力倒是屡见不鲜。而社会传统对朝鲜妇女的要求就是忍耐、归顺、认命,再这么着也不能做出离婚这样羞耻的事情。

  不过,以民风民俗来解释朝鲜的低离婚率,不免会遇到一个反问:那为什么同属朝鲜民族的韩国人,离婚率会和日本、中国持平而远高于朝鲜呢?

  有反对朝鲜现政权的媒体说,当离婚率升高影响到朝鲜歌舞升平的国家形象时,金正日就会下达“不要判决离婚”的指示,全国上下遵照执行。这当然更像是谣言构陷,因为这样的“指示”明显智力含量不高。

  然而据对朝援助团体“好朋友们”的刊物报道,在新义州,“整顿居民的事业”频频开展,离婚者“有可能会被驱逐到其他地区”。这样的驱逐则比较可信了,因为已有先例。1989年朝鲜举办“平壤世界青年学生庆典”时,也曾将出身不佳的居民“疏散”到平壤郊区,其中就包括离婚者,因为他们被认为是“不健全”的。

  对朝鲜人来说,平壤和新义州的户口具有重要意义。前者贵为首都,各项生计都有保障;而后者作为特区,商品经济开放程度最高,市民也能找到较多致富道路。因此,被“疏散”对离婚者来说,才是真正无法承受的处分。

  在朝鲜的宣传体系中,“资本主义”是与“生活腐朽”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而离婚恰恰成为这种“腐朽”的集中体现。基于这样的意识形态,“思想变质”的离婚者损害的,就不仅仅是个人的幸福生活,更是主体思想的权威。胆敢损害主体思想权威的,仅仅说他们“不健全”,降个行政级别、开除教师队伍、赶出伟大首都,已经是很轻的惩处了。

  与主体思想挂钩后,离婚在朝鲜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一个政治问题,甚至在某些情形下,它还可以是一个国际政治问题。早在1966年,中朝两国就跨国婚姻的离婚问题进行了双边磋商。当年5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印发了《关于处理中、朝两国公民离婚案件座谈会纪要》,其中规定,“影响两国友谊的词句,一律不要写在申请离婚书上”,因为这“对维护中朝两国友谊是有政治意义的”。

  有趣的是,在朝鲜,三种情形下,离婚者反而会受到一定程度的认可。

  据环球网转引韩国《中央日报》的报道,近年来,一些朝鲜退伍军人“将生活在城市中的、有经济能力的离婚女子选为最好的结婚对象”,因为退伍军人中,赤贫者的比例越来越高,一些人甚至“带回家的东西只有一套军装”,而“比起贫困的未婚女子,离婚女子的经济实力更容易成为他们融入社会的依靠”,因此这些男人也被认为是“会过日子的男人”。

  这或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又一个生动的案例,它证明了一点:主体思想也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能抵过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的。事实上,新义州的离婚率升高也跟经济基础的变化有关。由于当地商品经济远比朝鲜其他地区发达,妇女有更多机会通过经商赚钱,在家里的经济地位高了,权力就大了,就不再需要忍受臭男人的坏脾气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爱谁谁。

  剩下两种“离婚有理分手万岁”的情形,归类很难,只好罗列如下:

  一,当夫妻其中一方非法离开朝鲜进入他国国境并长期滞留的,另一方坚决离婚,划清界线,如果运气好的话,即便仍然会被亲友邻居另眼相看,但起码生命无虞;

  二,反正朝鲜还是有一两个人,离婚多次,仍被爱戴,至于各任妻子能获得多少爱戴,则主要跟她们的子女是谁有关了。

专栏策划: 搜狐评论 中国江西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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