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问题的探讨,回归常识才有意义,比如消费率。12月3日《上海证券报》消息说,国家统计局相关官员表示,我国居民消费增长较慢,居民消费在支出在GDP中的比重较低。据悉,2008年中国居民消费率(居民消费占GDP的比重)为35.3%,美国为70.1%,印度为54.7%。
从客观经济发展水平看,我们的消费率比美国低一点,大家可以理解,但低到印度的下面去了,多少会有些心生不爽。英国经济学大师、伦敦商学院教授理查德·波茨以及经合组织(OECD)首席经济学家约尔延·埃尔梅斯诃夫在谈论中国应重视消费不足问题时,央视主持人有一个“很专家式”的解读:其实工资一直都在涨啊,关键是中国的老百姓喜欢存钱,你发得再多,人家都存起来,不用。此话一出,立遭板砖无数。消费就是花钱,不管是买车买房,还是柴米油盐,或者储蓄投资,消费不只是一个态度问题、决策问题,本质上还是一个能力问题。
12月3日的《人民日报》给我们较低的消费率作出了客观解答:多地调查显示,中国城乡居民不同群体之间的收入差距不断拉大,特别是由于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例过低,“干得多,挣得少”,制约着百姓消费能力和生活质量的提高。在消费问题上回归常识,就是要正视收入对消费的决定意义,而不是在消费心理、消费习惯等细枝末节上绣花。
其实,某种意义上说,今年以来的刺激消费政策也为我们较低的消费率给出了正解。当高增长风光不再、大规模投资无以为继的时候,转型升级就得靠消费的引擎作用。今年我国在拉动内需上的努力主要在两方面:城市里主打节日消费牌,比如史上最长的今年黄金周,刺激了包括常规性消费和危机应对中消费领域的“口红效应”、“土豆效应”;农村里是以家电下乡、汽车下乡、农机下乡等为标准的补贴性消费,政策性拉动消费。即便如此,国家统计局日前公布数据显示,09年前三季度最终消费对GDP的贡献只有4个百分点,投资贡献了7.3个百分点,消费对经济增长贡献率远低于投资。一句话,政策性、诱导性消费,仍属于“被消费”的范畴,缺乏稳定性和均衡性。
消费率的稳步提升,需要的是建立在消费能力之上的自主消费,而消费能力不是松紧带,没法抻大,是个定量。我国居民消费率并没有随着经济增长而增长,相反还在不断减低——回应这个问题,常常被归咎于保障水平低、教育医疗住房支出重等等,这些固然是客观因素,最根本的还是收入问题。数据显示,城乡居民收入占GDP的比重,从1985年时的56.18%下降为2007年的43.42%,下降了近13个百分点;而政府收入占GDP比率却从1995年最低时的17.39%上升到了2007年的32.87%,12年中上升了15个百分点。至于印度,人家的平均工资水平仅在2003年到2005年三年期间就分别上涨了11.45%、11.6%、14%,远远高于GDP的增长速度。
什么时候我们“干多挣少”的问题真正纾解了,什么时候我们的消费率或许就不会跑在印度的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