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政改：幸福是最好的民主

　　不丹，这个位于喜马拉雅山南麓的小国，昨天成为世界瞩目的焦点。当天，不丹举行了议会下院选举，这意味着其延续百年的世袭君主制宣告终结，取而代之的将是议会民主制。

　　这个以龙为标志的国家曾经一度与世隔绝。

当上世纪60年代第一辆吉普车开进首都廷布时，当地人把它当成喷火的龙，吓得四处乱跑，有些人甚至给它带来了家畜饲料。这一切，在旺楚克王朝第四位国王———吉格梅·辛格·旺楚克登基后有了明显的变化。这位在英国受过教育、思想非常现代的国王给相对封闭的不丹带来了新气象。

　　1999年，吉格梅·辛格·旺楚克国王允许电视进入这个与世隔绝的佛教王国，不丹居民第一次看上了电视。电视的出现给这个国家带来的冲击不亚于一场地震，关于其利弊的争论也持续了很久，但是谁都不能否认的是，电视为这个国家打开了认识世界的窗口。此后，全球化在官方的推动下，开始浸润不丹社会。不丹的年轻人身上开始显现出全球青年文化的所有标志：上网、收看卫星电视、打篮球、穿名牌运动鞋，甚至刺文身。而在首都廷布，土洋共存的场面也随处可见：经幡在山腰迎风招展，同时迪斯科舞厅里播放着热情的歌曲。

　　但是，很明显，这些对于老国王吉格梅·辛格·旺楚克来说，只是实现其民主梦的第一步。2001年9月，旺楚克国王下令筹备起草宪法，以结束世袭君主制，建立议会民主制国家。2005年，不丹有了第一部宪法。根据这部宪法，不丹将建立两院议会制。铺就民主路线图后，老国王安心将王位传给了儿子。

　　没有动乱、没有阴谋，不丹的民主化道路平静地让那些“言必称民主”的西方国家有些意外。在他们看来，在那些“不民主”的国家推行民主是件不容易的事，总得来一些“演变”才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启发民智”。但是，这一套在不丹完全失灵了。不丹政府为了选举可谓是不遗余力，去年还专门举行了模拟投票，但是老百姓似乎对民主选举并不热衷。在他们看来，邻国印度、尼泊尔的老百姓在民主制度下好像生活得还不如他们。的确，两位数的经济增长率，大约1400美元的人均GDP，国王治下的不丹人生活得挺好。但是，不丹人还是很认真地去投票，因为他们崇敬和信任国王：既然国王要搞民主，那就不妨试试。

　　“为了国王而民主”，这个想法让不少西方民主人士大跌眼镜，有些人据此酸溜溜地宣称：“这种民主是不彻底的”。对此，老国王吉格梅·辛格·旺楚克早就在其最早提出的“国民幸福指数”中给出了回答。他提出，人生基本的问题是如何在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之间保持平衡。在这种执政理念的指导下，他创造性地提出了由政府善治、经济增长、文化发展和环境保护4个方面组成的“国民幸福指数”。实践的结果是，在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并不高的不丹，人民生活得却很幸福。

　　18世纪英国启蒙时期的思想家边沁曾提出，国家的政策应当是实现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从这个意义上说，民主并不只有一个模式，每个国家都有权选择适合自己的民主道路。民主还是不民主，说到底是一种幸福感，由人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