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民伞疑案” 是自证清浊的最好机会

2008年12月03日 私事只要自己的良心确信就够了，而像“离任送万民伞”这样的公共事务就不一样了，这涉及到官员的政绩评价和政府的公信力，涉及到官员有没有利用公权力造假为自己贴金，涉及到官员的政治品质……

　　听惯公众称某些干部离任为“送瘟神”，没想到还会发生某干部离任时数百人打着万民伞和清官旗送行的场面——一篇图文并茂的博客文章透露，江苏泗洪县纪委书记王守权离任时就享受到了这种无上的荣耀，数百名群众自发地排着整齐的队伍，抱着铜匾，撑着“万民伞”，打着“清官旗”，集中在泗洪县政府门前用最古老的感恩方式为他送行（12月2日新华网）。

　　因为与公众日常感觉相悖，加上见惯了官场秀和官场造假，“万民伞送行”激起了网友如潮般的质疑，有人说：寥寥十几人，哪有数百人啊，而且看上去都是些机关干部，有炒作之嫌。

有人说：奇怪的是，所有的锦旗都是一个模式——批发的。发帖者自称是亲眼目睹了这个场景的泗洪县委宣传部工作人员，认为网络的猜测和争论“都是思维定势”。但因为发帖者没有拿出更有力的证明，公众的质疑丝毫未减。

　　这已不是第一起“万民伞疑案”了。去年某市委书记参加完十七大返乡时受到群众的“夹道欢迎”，今年农民给登封市委书记立“功德碑”，都引起了舆论作秀和造假的批评——当然了，你质疑你的，当事部门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模糊回应就不了了之了。期待这次“万民伞疑案”不再含糊于这种推卸证明责任的自清自浊，有关部门能让公众看到真相。真事就是真事，造假就是造假，没什么含糊的。

　　一方面，政府无权在这种公共事务上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放任态度，而必须以明确的事实证明到底是清还是浊。如果舆论质疑的事情与公共利益无关，纯粹是官员的私人事务，比如恋爱、结婚、生孩子之类绯闻的，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回应质疑是很正当的——一方面，私事与公益没有关系，所以不需要公众的相信，只要自己的良心确信就够了，信不信由你、爱信不信。而像“离任送万民伞”这样的公共事务就不一样了，这涉及到官员的政绩评价和政府的公信力，涉及到官员有没有利用公权力造假为自己贴金，涉及到官员的政治品质，所以政府必须提供确凿的证据来消除公众的质疑，而不能消极地任其自清自浊。

　　另一方面，由于信息不对称，这种事情也无法自清自浊。自清自浊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信息是充分透明和开放的，人们最终能根据公开的信息做出是清是浊的判断。可在“万民伞送行”一事上，除了泗洪县宣传部工作人员贴的博文和照片，公众根本看不到更多的信息——这些信息都掌握在政府手中，比如王守权为官情况、为百姓做过哪些事、有没有导演送伞等等。如果任由其自清自浊，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加上公众对官员积累的成见，公众只可能坚持相信这是一场华南虎式的无耻造假，传言和猜测只会越来越多，一切只能变得更加浑浊不清。

　　查清“万民伞送行”的真假清浊，将真相告诉公众，这是政府改善自身形象的一个最好机会。如果查明这是一起造假事件，是官员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而导演的闹剧，那么政府能通过曝光自身问题来树立公信力——假如不是政府主动查出，而是像华南虎那样被舆论和网民一步步地逼出，政府将会陷入无比被动的局面。如果查明这并非造假，而是真实的民意表达，是自己的官员靠自身的德政善政赢得了百姓的万民伞和清官旗，这是宣传新时代官员楷模多好的样本啊，其宣传效应要比一般的先由媒体树起来的典型要强得多——至于该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来表扬清官，那是另外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