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人对王蒙的自传产生疑问:怎么可以如此自我美化——学者李建军近日在《中国青年报》上撰文说,他立志把自己写成一个“吾心光明”的正面形象,却事与愿违地给读者展示了一个矛盾而分裂的自我:自得而怨艾,自信而焦虑,慷慨而计较,清醒而糊涂。
其实不仅是王蒙,我相信余秋雨或其他人来写自传,也会如此。总有一类擅于邀功的人格,在社会存在。尤其是“那个年代”的人,他们已经习惯了批判和斗争,几十年过去,他们还是停不下来。他们那个年代,斗争别人,崇拜自己,相信自己掌握真理。因为曾经是批判和斗争的对象,所以光荣一辈子,现在还靠那几个体面光鲜的事件,翻来覆去吃冷饭。
我们原本希望,从一个名人身上读到他不为人知的成长史,得以收获些许。然而,一本光鲜自传,却完全暴露名家的人格弊病。这未免不是另一种收获。因为我们已经学会带批判而不是崇拜的眼光去读自传。
自传本身就如一部被美化的历史。作家陈平原写有一序《从文武之道到中和之道》,序中说:“作为文类的自传(或者回忆录),并非某一生命形态的自然呈现,而是刻意经营的结果。”只不过,历史写的是整个家国千秋,也难免为统治阶级服务而有所偏颇,更何况自传。自传更不可能中肯,尤其是自己写的,更加会不识庐山真面目。
当然,如果你觉得王蒙连 “再创造”的感觉都没有给予的话,那么你就把那些文字当成是一个蹩脚的戏剧文本来阅读吧。请看如下一段王蒙自传:“我必须以我的快乐光明的样板形象来回答愤怒阴暗的您老。我必须用宽阔通达的样板世界来比衬您的鼠肚鸡肠。我必须用专心用功、源源不断的文学劳作来回应吾兄的笔枯文涩江郎才尽。”
抑扬顿挫的读一遍,是不是很有快感呢?是不是很能满足窥伺欲呢?那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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