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有人在那里搞了一个计划，弄了一个课题，而这课题的本意且还是为了中国在世人面前的形象，只因这个计划这个课题与改一改“龙”的形象有关，于是就惹来了非议，惹来了“群起而攻之”。真奇怪呀。不过，这也似乎正好在证明着一些有龙的情结的中国人与龙的形象一样：充满了一种霸气。

　　我们先来看看龙是怎样的一种图腾。据有人研究：“中国龙是古人对鱼、鳄、蛇、猪、马、牛、鹿等动物，和云雾、雷电、虹霓、龙卷风等自然天象模糊集合而产生的一种神物”，“至今约有8000年的历史”。并说“喜水、好飞、通天、善变、征瑞、兆祸、示威，是龙的基本神性”。特别是“进入阶级社会后，龙的身上又增加了象征帝王皇权的神性”。而我们在电视连续剧《太平天国》里更是可以看到，“龙的形象频频出现：旗子上有，王侯服饰上有，龙椅、龙床、龙柱、龙帐、龙冠、龙袍、龙车等，把南京天王殿装饰成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龙宫”。而那些“君主帝王们看中了龙的好飞、通天、善变、灵异、征瑞、示威等神性，纷纷以龙自比，所谓‘龙行龙态’、‘真龙天子’云。这样的比附到明清两朝时可谓登峰造极，仅北京一座太和殿，就雕龙、绘龙、藏龙1.2万多条。如此众多的龙，象征和体现着专制帝王至高无上的尊贵和不可一世的威严。”既然“有这样的龙文化背景，张牙舞爪的帝王大黄龙，盘盘绕绕在太平天国首领们的心目中，就不奇怪了。”

　　我们的“龙文化背景”就是“这样的”。

　　当然不止于此。

　　“有意思的是，在起义（指太平军——引者注）前后的一段时间内，太平天国的领袖们曾斥龙为‘妖’。而在称王、封王后，尤其是打下南京后，领袖们对龙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变成赞龙颂龙了。同时，开始大量地用龙。”太平军在“占领南京后，又对诸王朝服做了具体规定：天王九龙，东王八龙，北王七龙，翼王六龙，燕、豫王皆五龙。还大修金龙殿，梁栋栏阶皆刻龙绘龙……”然而，“可悲的是，由于历史的、文化的局限，他们不能汲取中国龙所具备的团结凝聚、造福众生、开拓奋进等积极的精神要素，他们看重的仅仅是龙象征帝王的尊贵威严、豪华富丽、张牙舞爪、耀武扬威……”我糊涂了，“中国龙”何时“团结凝聚、造福众生、开拓奋进”了呢？怎么我们现在一说要开拓奋进，就非要说成是“龙”的精神呢？这至少让我这样的人莫名其妙。

　　 龙是子虚乌有，或说就不是个“东西”，这已无须再请什么人再去挖空心思地来做什么考证。可是，不知有些人到底出于什么心态，偏要东拉西扯，总结出龙有这好那好，偏要喜欢这虚拟物，非说这不是玩艺的玩艺还有什么这精神那精神，让人想笑又笑不出来。

　　 龙有什么精神呢？

　　 当然我不会像有些人那样的思维去想。我是独立的个人，我有自己的大脑，自然也就只会用自己的思维。你说龙有团结精神，你说龙有凝聚精神，你说龙有开拓精神，你说龙有奋进精神……“龙”到底有什么精神，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不是谁说没有就没有谁说有就有的。别人也不能强迫我听他说的话。我的意识里，龙是张牙舞爪，龙是阴森恐怖，龙是浮夸，龙是虚假，龙是专制，龙是残暴，总之，龙没给我一点好印象。而事实上，即便是虚拟的这东西，也没有什么人真的喜欢。千百年来，我们总是笑话叶公。其实无论是谁，倘若真的见到一些人想象中的这东西，没有人还会坦然自若。正是从这一点也说明，那些所谓喜欢龙，说龙有这好那好的人，又何尝不是叶公呢？

　　 东汉的无神论者王充，一生致力于反对宗教神秘主义，著有一本《论衡》，认为人是“死而精气灭”，根本没有脱离形体而独立存在的灵魂。而之后的南朝齐梁时的唯物主义和无神论者范缜，对此更加形象地作了比喻，他认为人死之后是没有灵魂的——这就好比切菜的刀，刀的锋利依附在刀刃之上，刀在锋利在，没了刀，锋利也就无从谈起。也就是说，就算真的有龙，龙死之后，所谓龙的精神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我们有谁见过真龙吗？而要是原本就没有龙，这“龙的精神”又更是从何谈起呢？时至今日，有人起劲地大谈“龙的精神”，我虽然很笨，却也明白，不过是借喻。可我总觉得，要是把话说破了，无非是有些人自己有“龙的情结”。而“龙的情结”是什么情结呢？无非是封建专制，岂有它乎？当然，一个人有什么“情结”，是他的自由，他爱有什么情结，只要在法律许可范围之内，别人无权干涉。但如果非要把自己的“情结”去传播，去说教，去强加于受众，这就有借传媒公器兜售“私货”之嫌，或叫“以公谋私”。尤其是如果这私货再仅是自以为正确而其实是错误的话，这就成了误导。

　　 而对于误导，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有权利加以反驳乃至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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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