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奈：在恐怖主义舞台上唱民主戏

　　乔治·W·布什总统有句名言：推广民主是美国外交政策的核心焦点。他绝不是唯一作此表态的美国总统。自伍德罗·威尔逊以来，多数美国总统都说过类似的话。

　　今年早前在国会作证时，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却偏离了这一政策，称美国将奉行“3D”外交政策——防务、外交、发展。代表民主的“D”令人瞩目地消失了，这暗示奥巴马政府的一大政策转变。

　　比尔·克林顿和小布什经常提到民主对安全的益处。他们引用社会科学研究成果，说民主国家之间很少开战。事实上，学界指的是自由主义民主国家，它们互不打仗的主要原因可能是出于自由主义的宪政文化，而非有竞争的选举。

　　自由和公平的选举很重要，但自由主义民主涵盖范围大于“选举民主”。如果没有宪法和文化的约束，选举可能引发暴力，例如在波黑和巴勒斯坦。非自由主义的民主国家之间也爆发过战争，如1990年代的厄瓜多尔和秘鲁。

　　在很多批评者看来，布什政府玷污了推广民主的名声。布什以民主之名入侵伊拉克，这种强加的美式民主被认为带有帝国主义色彩。此外，布什经常批评津巴布韦、古巴和缅甸，对沙特和巴基斯坦却网开一面，导致美国被指责伪善。

　　强加民主就是在玷污它；而发扬光大美国的最好传统，却可以刺激他国仿效。例如很多人对美国政治体制冷嘲热讽，称它被金钱主宰，局外人无从进入。2008年奥巴马的当选，就大大重振美国民主的软实力。

　　关于美国国内自由主义民主实践的另一大争议，是它应对恐怖主义威胁的方式。“9·11”袭击后，极端恐惧氛围笼罩美国，布什政府对国际、国内法的曲解抹黑了美国民主，也削弱了美国的软实力。

　　幸好有媒体自由、司法独立和立法争论，这些做法被提交给公众辩论。奥巴马承诺要关闭关塔那摩监狱，并解密了被用来为虐囚行为辩护的法律备忘录。

　　不过，如何应对恐怖主义的问题尚未得到解决，恐怖主义威胁仍未消除。我们也应牢记：民主国家的人民既要自由，也要安全。

　　在极端恐惧的时刻，民意会摆向安全一边。内战期间，林肯曾废止人身保护法；二战期间，罗斯福拘禁过日裔美国公民。

　　在被问及2002年为什么会采取那些措施时，布什政府的一些官员会提到“9·11”后频发的炭疽、“脏弹”袭击在即警报，以及公众对二次袭击的普遍恐慌。在如此环境下，自由主义民主与安全会出现冲突。

　　恐怖主义是一个舞台。它的作用不仅在于纯粹的毁灭，而是将针对平民的暴行戏剧化。恐怖分子希望创造一种恐惧不安的氛围，让自由主义民主国家自毁长城，做出有损其价值观的事情。

　　防范新的恐怖袭击的同时，避免过去的错误至关重要，如果我们想保护并支持国内外的自由主义民主的话。这就是当今奥巴马政府正在美国主导的大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