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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调革命色彩,古巴启动不叫“改革”的改革

来源:外滩画报 作者:洪立
2011年05月11日22:01

  上海车展是看新车的好地方,不过如果你偏爱1950年代的美国老爷车,世界上最好的去处既不是上海,也不是底特律,而是哈瓦那。全世界没有第二个城市集中了那么多年过半百的福特、别克车。对此古巴人不觉得难堪,反而把这些满街跑的古董车,作为特色印在旅游宣传册和明信片上。

  不过,如果古巴共产党第六次代表大会宣布的改革真正落实,这些老爷车和老房子——哈瓦那街头的另一景,很可能会逐渐消失。

  古共六大提出的主要改革可以归纳为:买房买车;承包土地;废除配给制;裁减百万冗员;结束终身制。

  劳尔全面接手党、政、军大权

  4月16日,古共六大在哈瓦那国际会议宫举行,上千名代表出席。开幕日在古巴革命史上具有重大意义。

  50年前的这一天,菲德尔·卡斯特罗宣布:古巴革命属于社会主义性质。同一天,由美国支持的“猪湾入侵”也拉开序幕——古巴空军基地遭到轰炸。而会议闭幕的4月19日,则是猪湾之战的胜利纪念日。

  六大与上届党代会时隔14年之久,也是第一届没有菲德尔的党代会。84岁高龄、行动不便的菲德尔,只是在四天大会闭幕前露了一下脸,正式将1965年建党后一直掌握至今的古共领导权,移交给今年6月3日即将满八旬、卡特特罗家三兄弟中的“老幺”劳尔。

  19日,劳尔当选古共中共委员会第一书记,兼任革命武装力量总司令。继2008年接任国务委员会主席兼部长会议主席(分别相当于总统和总理)之后,当了46年第二书记的他,终于全面接手党、政、军大权。 “第一书记的首要使命和目的,是捍卫、维护并继续发展社会主义,绝不允许资本主义复辟。”劳尔在闭幕词中强调。

  劳尔曾追随兄长出生入死,闹了半个多世纪革命。他与菲德尔个性明显不同:相对谨慎寡言,发言简短,不像兄长那样滔滔不绝,一讲好几个小时。

  2006年因菲德尔病重,他代理起主席职务。当时他在接受采访中表示:“我不习惯经常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除非有必要??我一直很谨慎,这是我的风格。”美国电影人兼左翼活动家肖恩·潘曾形容说,劳尔“热情,开放,精力充沛且机敏睿智”。

  政治局委员半数年过古稀

  接替第二书记的是80岁的国务委员会副主席兼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被视为强硬派的何塞·马查多。

  按照领导任期不得超过两届、每届5年的新规定,劳尔必须在2018年87岁时退休。比他大1岁的马查多,届时要接班恐怕很难。

  在16日的开幕讲话中,劳尔承认年轻领导人的极度缺乏:“今天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没有足够的候补人选。”

  他不时感叹革命第一代时间不多了,本次大会可能是他们这些老战士主持的最后一次党代会;“根据自然规律,六大应当是组成历史性一代的人们出席的最后一次会议。”

  在新一届中央政治局的15名委员中,有半数是年龄在72岁至83岁的老将。第三号人物也已经是78岁高龄;

  不过,六大也出现了一位“明日之星”——政治局3名新成员之一、前经济计划部长马里诺·穆里略。50岁的他是劳尔经济改革计划的推手。

  改革为了避免计划经济崩溃

  古巴之所以进行经济改革,主要是出于无奈。

  这个面积11万平方公里、人口1100多万的加勒比岛国,是目前世界上唯一实行食品配给制的国家,每年需要依靠从中国、越南和西方进口大量粮食才能生存。

  古巴经济还存在诸多问题:产业结构单一,国企效率低下;制造业发展缓慢,无法满足国内需求;外债负担沉重,总额据估计逾300亿美元,占GDP的近半和每年外汇收入的三成以上。

  近3年古巴经济更跌入低谷:2007年经济增长率为7.1%,第二年降至4.8%,2009年再跌至1.4%;去年也只回升到2.1%。改革的第一动机,是避免古巴中央计划经

  济的崩溃。

  “我们有责任纠正在古巴50年社会主义建设中所犯的错误。为此,我们将付出所有努力。”劳尔在六大发言中说。

  古共机关报《格拉玛报》18日在头版刊登菲德尔的文章,他对六大表示支持并承认:需要新的一代领导人来改正过去的错误,并且保证共产主义制度的延续。

  此次古巴改革主要参照中国和越南的经验。曾经说过“大豆和大炮一样重要,甚至更重要”的劳尔,对中国非常熟悉:1950年代访问中国时,他就学会用汉语唱《东方红》;最近两次访华是在1997和2005年,回国后甚至专门设立“中国部”,研究中国的改革经验。 劳尔在闭幕词中强调,改革目的是要实现古巴经济模式的现代化,巩固社会主义制度——继续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以及按能力和劳动分配为基础;古巴经济模式的目标,是保证社会主义制度的持续和巩固,同时发展国家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

  坚持计划经济,不搞市场导向

  古共六大最后通过《经济和社会政策方针》,提出大约300项改革措施:开放私营部门、鼓励私人创业、设立税收制度、削减上百万国有部门岗位、实现国企自主、削减补贴和政府开支、取消不必要的补贴和货币双轨制、鼓励外国投资等等。 此外,对住房将采取更灵活的政策,首度允许房屋买卖。目前,古巴人的房子只能传给后代。如果要转手,需通过非常繁琐的手续;而且只能交换,不能买卖。

  不过,古共在提出改革的同时,仍然强调国情,要求坚持革命传统(相比中越,古巴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多数人口集中在城市;经济高度依赖外贸)。

  在六大报告中,劳尔强调古巴实行的是计划经济,而中、越则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他甚至不愿将这称作改革,改而叫社会主义的调整和完善;免费医疗和教育仍将保留;不会实行“休克疗法”。

  “没有配给卡,很多人会饿肚子”

  古巴其实从十几前就尝试改革,但一直不成功。 “关键在于:面对改革,庞大的官僚机器是否肯作出让步。”加拿大达路西大学古巴专家约翰·柯克指出。

  尽管从统计上看,2010年古巴GDP为693.60亿美元,人均6170美元,高于中国的人均4361美元。但在实际上,古巴人平均月薪仅17美元,生活相当贫穷。

  古巴人对改革大多持谨慎乐观的态度,也有不少人心存疑虑。据外电报道,一位在哈瓦那老城开美发店的28岁女店主说:“希望他们为我们留一条工作、挣钱的出路。我们只需要这个。”

  对于取消配给制的计划,一位月薪11美元的环卫工人将信将疑:“虽然大家讨论热烈,但我不认为政府会立即废除配给卡。”一位家庭主妇说:“配给卡就是古巴。没有它,很多古巴人都得饿肚子。”

(责任编辑:UN8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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