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汇改下“参考一篮子货币”的重要涵义

　　提要 我国汇率改革目标是建立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因此人民币有效汇率应该成为央行关注的一个货币政策目标。

　　日前，央行副行长胡晓炼发文强调要参考一篮子货币，从一篮子货币的角度看汇率，不片面地关注人民币与某个单一货币的双边汇率。今年6月19日我国启动了新一轮汇改，将根据国内外经济金融形势和我国国际收支状况，增强人民币汇率弹性。笔者认为人民币汇率增加弹性包括两层含义：一是人民币中间价增加弹性；二是人民币汇率的波动幅度增加弹性。此次汇改央行强调继续按照已公布的外汇市场汇率浮动区间，对人民币汇率浮动进行动态管理和调节，意味着此次人民币汇率增加弹性主要是人民币中间价增加弹性，人民币汇率每天的浮动区间仍将保持不变，而增加人民币中间价的弹性意味着人民币汇率中间价的调整会更多地参考一篮子货币。

　　一是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不再保持基本稳定，波动幅度将明显增加。2008年9月以后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基本保持稳定，维持在6．83左右。重启汇改以后，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中间价的弹性将不断增加，如6月22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中间价由6月21日的6．8275下调到6．7980，当天人民币对美元就升值了0．43％；7月2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中间价由7月1日的6．7858下调到6．7720，人民币对美元升值了0．2％；6月23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中间价由6月22日的6．7980上调到6．8102，人民币对美元贬值了0．18％；7月13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中间价由7月12日的6．7718上调到6．7802，人民币对美元贬值了0．12％，重启汇改以后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中间价弹性显著增加。

　　二是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不再保持单向升值的态势，增加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双向变动的频率。随着贸易投资货币多元化，双边汇率难以反映汇率的实际水平，因此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的调整必须要考虑一篮子货币的变化，也就是要考虑人民币对一些非美货币汇率的变化。如美元对欧元、英镑等货币升值，参考一篮子货币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调整可能要贬值；相反如果美元对欧元、英镑等货币贬值，则人民币对美元升值，这样人民币对一篮子货币的币值就相对平稳。因此参考一篮子货币意味着如果美元对欧元、英镑等货币走弱，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升值，但如果美元对欧元、英镑等货币走强，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可能会贬值，而不是升值，人民币需要在对美元和非美元货币汇率之间恰当的平衡。

　　同时胡晓炼还强调指出未来可尝试定期公布名义有效汇率，引导公众改变主要关注人民币兑美元双边汇率的习惯，逐渐把有效汇率水平作为人民币汇率水平的参照系和调控的参考。笔者认为这两点对新一轮汇改也有重要意义。

　　一是推出人民币有效汇率指数，有利于准确判断人民币币值的总体走势。为了更加全面正确地考察人民币汇率变动，必须要建立人民币汇率指数，即对人民币和其他主要国家货币的汇率进行加权平均，得到一个综合的人民币汇率指数。人民币汇率指数和股票指数、物价指数等具有类似的道理，它是对人民币汇率变动的全面综合考察，能够反映人民币汇率总体走势的变化。

　　二是可以确定参考人民币有效汇率的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水平。实际上，最能反映人民币币值变化的是人民币有效汇率，因此对人民币币值水平的评估必须要考虑人民币有效汇率。如果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为目标，央行主要是控制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变动；如果以一篮子货币为目标，央行可以考虑控制人民币有效汇率变动。长期以来，我国更多是关注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这里面临的一个问题是人民币跟着美元走，人民币和美元的汇率波动幅度小，但随着国际金融市场上美元对非美元货币汇率的大幅度波动，人民币对欧元、英镑和日元等货币波动幅度变大。我国汇率改革目标是建立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因此人民币有效汇率应该成为央行关注的一个货币政策目标。世界上一些国家或地区就是把有效汇率作为央行的操作目标或中间目标，以维持有效汇率的相对稳定。随着人民币对非美元货币波动幅度增加，甚至变动方向相反，央行只控制人民币对美元的双边汇率通常很难实现央行货币政策的目标，因此从长期来看，央行必须更多地关注人民币有效汇率，才能更加准确地控制人民币汇率变动的方向、变动的大小和变动的节奏。尽管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在我国的汇率体系中处于重要地位，但是央行对汇率的干预必须兼顾人民币对非美元货币汇率的变动，央行对人民币汇率的调整要更多地参考人民币有效汇率。

　　（作者系复旦大学国际金融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