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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世界杯,献给曼德拉

来源:南都周刊 作者:钟岩苑
2010年06月13日19:36

  开幕前一周,尽管南非总统祖马和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信誓旦旦,已经92岁的曼德拉能否出席依旧成为世界杯最大的谜团——这似乎已经是身体虚弱的曼德拉的最后一场战斗。另一场世界杯,1995年的世界杯橄榄球赛,则是曼德拉一生中最重要的赛事,是一场展示政治智慧的战斗。这就是《不可征服》(INVICTUS)的主题。

  过去·现在·未来

  《不可征服》(INVICTUS)有两个版本,一本书和一部电影。书由新闻记者约翰·卡林撰写;电影由伊斯特伍德导演,摩根·弗里曼和马特·达蒙主演,去年底公映,根据约翰·卡林的书改编,部分细节参考了南非橄榄球羚羊队队长弗朗索瓦·皮纳尔(Francois Pienaar)的自传《彩虹勇士》。

  电影和书的区别之处在于:一、摩根·弗里曼的气场不如曼德拉强大,他所扮演的曼德拉更像一个不停讲解自己的政治理念的多话老爷爷,而不是言辞简单但魅力四射的政治领袖;二、马特·达蒙不如原型皮纳尔帅;三、电影是单线程,以曼德拉和皮纳尔为主角,原书则是人物群像,选择南非各种族、阶层、职业的多个人物,呈现南非种族和解的心理历程。如果观者不是对南非的种族隔离制度、种族斗争以及种族和解储备一定的知识,将很难进入电影的情境。

  苏联垮台、东欧剧变,这个星球的主要矛盾,由意识形态转变为种族。如今弥漫于星球各角落的冲突、战争和恐怖主义活动,几乎都离不开种族与文化的差异。目前,种族矛盾的发展有着两个现成的样板:前南斯拉夫的种族战争,南非的种族和解。英国政治学家安德鲁·瑞格比在《暴力之后的正义与和解》中说:“如果一个破碎社会的遭遇与南非一样,应该在没有屠杀和恐惧的环境下,以民族的目标来重构和解释自己。因此,南非的这种过渡模式也许应该被世界上其他分裂社会效仿。”

  关于南非的种族和解过程,国内曾经出版过图图大主教的《没有宽恕就没有未来》(上海文艺出版社2002年7月版),详细叙述了种族和解的理念以及“真相与和解委员会”的工作。然而,对于一个国家,仅仅和解仍然不够。和解意味着避免了暴力冲突、种族战争,意味着正确认识过去,并不意味着建设未来。暴力的伤痕仍然存在,种族的隔阂难以弥平,当时呈现在面前的国家前景,似乎是黑白两个族群老死不相往来。图图大主教率领“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完成了“认识过去”的任务,是过去完成时态,曼德拉则借助1995年的橄榄球南非世界杯,完成了“重塑国家”的任务,是现在进行时态。

  —至于今年的足球世界杯,则承担着如何“阐释未来”的任务。毕竟,种族解放斗争的第一代领导人曼德拉和图图已经老去,现任总统祖马则出身于祖鲁族,结过七次婚,同时拥有三个妻子,以自己的民族性自豪。而曼德拉和图图,自年轻时起便与自己的部落保持距离,接受了完整的西式教育,以思想开放和行为欧化著名。单就这一点来说,摩根·弗里曼扮演的曼德拉,一身笔挺西装,非常接近曼德拉的生活常态。而流行图像中的曼德拉,一身花衬衫,则是一种精心选择的形象塑造。

  风雨中抱紧自由

  1994年5月,曼德拉就任新南非的第一任总统。在就职演说中,他描述了当下南非的任务:“这异常的人类悲剧太过漫长了,这经验孕育出一个令全人类引以自豪的社会……治愈创伤的时候已经来临,消除分隔我们的鸿沟的时刻已经来临,创建的时机就在眼前。”然而,创建的前路并不清晰。尽管图图大主教将南非称为“彩虹之国”,意味着南非的美丽未来要由各个种族齐心完成,但如何将各种颜色融合在一起,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在南非,一切事物都具有种族色彩。黑人和白人居住在城市的不同区域,玩着不同的游戏,热爱不同的运动。黑人热爱足球,白人迷恋橄榄球。电影《不可征服》的开场,一条马路隔开两个世界,一边是富裕的白人男孩在草地上训练橄榄球,一边是贫穷的黑人男孩在沙石地上争抢足球。在刚刚结束种族隔离制度的南非,黑人和白人分别抱团取暖,自觉划分出各自的领域。南非最大的橄榄球队羚羊队,是世界橄榄球运动的超级强队,在白人眼中是骄傲,在黑人眼中则是压迫的象征。1995年,刚刚回归世界体育大家庭的南非,获得主办橄榄球世界杯的机会,羚羊队也获得了在自己的国家赢得世界杯的可能性。曼德拉则考虑,如何通过橄榄球,通过一场比赛,使南非获得新生的机会。

  机会渺茫。每一个人心中都有疑虑,有着特殊的政治诉求。黑人牢记屈辱的历史,白人则担心恐怖的将来;非国大(曼德拉领导的政党)提倡种族和解,因卡塔(黑人政党之一,以祖鲁族为核心。祖鲁族是南非第一大民族,曼德拉为科萨族王室成员,科萨族是南非第二大民族)则提倡种族分治;英裔白人担心城市职位被黑人抢去,荷兰裔白人(布尔人)则时刻警惕持枪守护农场——仅仅是否保留羚羊队的绿色球衣,就是一个巨大而危险的政治问题。

  从保留总统府的白人开工开始,曼德拉要构建一个种族合作的平台;从总统卫队增加白人保镖开始,曼德拉展现自己对白人的信任;从说服南非体育部保留球衣颜色开始,曼德拉一步一步地教导南非人,过去必须继承,而不是“难言之隐,推翻了之”,尊重“过去的敌人”就是尊重“今日的同胞”。尊重就从承认白人的橄榄球运动开始。曼德拉承担着政治的角色,羚羊队队长皮纳尔则承担着比赛的角色。1995年的南非需要一场橄榄球的胜利,不仅白人需要,黑人也需要。《不可征服》的最后章节,羚羊队赢得世界杯的时候,旧南非政府的司法部长科比·库切,种族隔离时代的执法者,在酒吧里看球:“我感觉,这是个可与美国立国相提并论的时刻。我哭了……奇迹由此而生。”

  这仅仅是第一步,是新南非的诞生,未来的路依旧漫长。曼德拉在就职演讲中说:“让所有人得享正义。让所有人得享和平。让所有人得享工作、面包、水、盐分。让每个人都明白,每个人的身体、思想和灵魂都获得了解放,从属于自己。”图图大主教则对曼德拉的话进行了阐释:“种族隔离的伤痕需要南非三四代人来抚平,我们不着急,我们有时间。”2010年的足球世界杯,是南非种族和解工作向全世界展现的一次机会,也是未来的一个起点。

  黄家驹有一首献给曼德拉的歌,叫《光辉岁月》,值得引用一下,作为《不可征服》的注脚:“缤纷色彩闪出的美丽,是因他没有分开每种色彩。”

(责任编辑:王德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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