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圣祥：打破垄断，出租车行业才会你好我好

　　“十一”前后，我国一些大中城市的出租车运营处于相对平稳期。在哈尔滨，一位出租车行业的资深从业者披露了当前哈尔滨出租车行业出现的天价“黑市”现象，对一台车几经倒手炒到40余万元的“史上最高价”深表忧虑。（10月14日《经济参考报》）

　　说实话，一辆带牌照的旧出租车卖40万，在全国主要城市中算不了高价，比这高几倍的价格都不算什么新闻。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一现象合理，而只能说不合理的出租车市场乱象已经泛滥到了令人麻木的程度。稍微熟悉其中内情的人都知道，值钱的不是旧出租车，而是那张出租车牌照。出租车牌照的转手炒卖已经相当普遍，甚至成为一项“热门投资”。一些人买出租车营运证并不是为了开车，而只是为了转手赚钱。

　　为什么出租车牌照会那么值钱呢？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按理说，这张牌照本来应该是一分钱不值的，听说过个体户的营业执照也能拿到市场上卖钱吗？它之所以值钱，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地方政府大多对出租车牌照实行有偿出让，同时禁止私人直接获得经营权，出租车公司对司机的“倒卖”不仅合法而且必须；二是地方政府大多对出租车实行总量控制，从而留出了市场炒卖的空间。

　　2004年下发的《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规范出租车行业管理有关问题的通知》要求：“所有城市一律不得新出台出租车经营权有偿出让政策。”换言之，地方政府不应该从出让出租车经营权行为中牟取利益，就像不可以在给个体户办营业执照的时候收取出让费一样。即使这个行业再紧俏，想办营业执照的人再多，也不应该成为政府借机收费的理由。但是在很多地方，出让费依然在收取，甚至还以拍卖的形式收取。

　　更重要的是，不再给私人发放出租车牌照，司机即使自行出资购车，承担全部运营费用，还要莫名其妙地给出租车公司交“份儿钱”。上述文件中规定要坚决制止出租车公司“以车辆挂靠、一次性买断、收取风险抵押金、高额承包等方式向司机转嫁投资和经营风险，牟取暴利”，事实上早已上升为出租车行业的显规则。出租车公司作为食利中间层的存在，加重了出租车司机负担，提高了出租车收费价格；与此同时，出租车公司对炒卖出租车牌照的参与，也在很大程度上抬高了出租车牌照价格。

　　再来看总量控制。基于政府理性自信的总量控制，与基于市场理性自信的自由出入，究竟谁更能在出租车司机利益与公众利益之间实现有效平衡？这是一个简单的经济学问题。在我看来，出租车司机的利益固然需要维护，乘客利益更需要保证，唯独食利阶层是需要遏制的。自由的市场好比一个流动的营盘，觉得有利可图的会进入，觉得无利可图的会退出。打破合法食利中间层的垄断存在，是捋顺出租车市场的关键。

　　炒卖出租车牌照，看上去就像一个买空卖空的游戏，现行有关出租车管理政策的不合理是游戏能够玩下去的主要原因。将出租车牌照价格炒卖到一个很高的价格，受到损失的不仅是政策变动前夜的最后接盘者，更有不得不为此付出更高乘坐价格与更低服务质量的广大出租车乘客。这个意义上，炒卖出租车牌照必然会损害公共利益。因此，炒卖行为应该得到禁止，司机不再营运出租车牌照亦应随之作废；但如果仅仅只是禁止，而不去反思政策源头上的不合理之处，公共利益依然不会得到有效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