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智新：“斋藤演讲风波”的背后玄机

    5月1日，就在日本首相麻生太郎结束访华不到30个小时之际，日本交流协会驻台北事务所所长斋藤正树应邀前往台湾嘉义一所大学演讲时，高调宣扬所谓“台湾地位未定论”，由此引发两岸同日本之间的一场外交风波。

    与美国在台协会类似，日本交流协会驻台北事务所也是一个虽属民间性质，但具有官方背景和使命的交流机构，承担着断交后双边从官方到民间的一应交流事务管理职责，其长官即事务所所长由日本外务省任命和管理，台湾当局一直称其为所谓“驻台代表”。这样一位身份特殊的驻台官员，在事先毫无约定和准备的情况下，发表以“台湾的国际法地位和台日关系”为题的公开演讲，大肆鼓吹“台湾地位未定论”。尽管“台湾地位未定论”在日本右翼保守势力中早已谬种流传，日本内阁和国会中不少政要均支持这一谬论，但在两岸关系及其同日本关系持续改善的今天，斋藤作为日方派驻台湾地区的最高代表，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公开且高调宣扬这一错误论调，实在耐人寻味。

    问题的关键是：这一演讲事先是否为日本外交当局所知并代表日本当局的立场？斋藤事先故意对演讲题目秘而不宣，面对台湾外交当局和“立法院”做出强烈反应后又迅速改口并道歉的事实都充分显示：其一，斋藤此次演讲绝非一时兴起的偶然决定，而是精心筹划、有备而来；其二，斋藤此次演讲即使没有得到日本外交当局事先批准和授意，也绝对得到了其事后的默认和兜底；其三，斋藤的观点即使不能代表日本政府，至少也代表了外务省乃至内阁中右翼亲台势力的真实意图。

    面对来自国民党及马英九当局的强烈反弹，日本外务省不得不在斋藤演讲后迅速道歉，并承诺日后不再发表相关言论。演讲之突然、道歉之迅速，都充分表明斋藤及其背后右翼势力此次挑起事端的真实意图：扭转日本在台湾问题上日趋“边缘化”的不利态势。要实现这一意图，最能立竿见影的小手段莫过于在言论上公开抛出“台湾地位未定论”，为人气、势头日趋低迷的台独势力声援打气。如果说斋藤的言论带有试探成分的话，那也是在试探马英九当局的心理承受底线，而绝非试探大陆的反应。因为大陆在此问题上的立场是一贯坚决明朗的，5月5日外交部发言人就此作出的强硬表态即是明证。

    尽管日本作了道歉和承诺，但其为台独势力撑腰打气的目的显然是达到了，从岛内绿营势力闻风而动，一派群魔乱舞的亢奋姿态即可看出这点。民进党立马策动并组织团体声援，抓紧机会显示其存在和立场；李登辉也随即应声附和，意在表明其台独教主的无上地位。

    马英九当局对这种挑衅性试探作何反应呢？国民党方面是穷追猛打，不满足于道歉承诺，还要求斋藤“卷起包袱走人”。但马英九当局的反应却是“见好就收”，不仅接受日方“个人失言”的认定，还公开定调此事“到此为止”。

    众所周知，大陆在此事上除了口诛笔伐，实在难有更大动作，但台湾方面完全可以强硬应对。但马英九及其团队优柔寡断、有谋无勇的“软骨病”，在这一风波中可谓再度暴露无遗。马当局以所谓“台日关系改善来之不易”为出发点，一味谋求维护良好现状，殊不知在同日本交往时该硬不硬、当强不强，“维护大局”将被解读为软弱可欺，今后类似挑衅性试探难保不再发生。马英九“见好就收”的另一出发点，无外乎台湾当前经济形势低迷，搞好台日关系有助于经济回暖，殊不知台湾不景气的时候日本更不景气，日本受全球经济危机的打击较之台湾更深，较之大陆则深之又深，你的景气指望它，可它的景气也正指望着台湾和大陆呢！现在大陆在对日外交中掌握的主动权可谓空前，即使大陆在多数时候保持沉默，都足以构成台湾对日交往的强大后盾。

    马英九此时若能洞察形势，抓住机会强硬应对，揪住日本的辫子不放，对其右翼强硬实力迎头痛击，对内可以增强国民党的认同和支持，对外可以对绿营敲山震虎，同时增加大陆对他的政治信任和理解，无疑能获得多项政治加分。

    可惜的是，马英九还是马英九，需要他飚发凌厉时，却依然温文儒雅，令人扼腕忧心。

    （作者系首都经贸大学公共管理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