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波：剧场里的事

    看新闻报道，剧场里似乎只有精彩的演出和热烈的掌声。间或会有对观众席秩序不良的批评，但一般也不会有。

　　我到剧场的次数不算多，也不算太少，觉得媒体上关于演出的报道，已经进入了“赞扬”模式，任何一次演出，无非是以精彩和热烈来定性，而现场到底如何，可能是另外一幅样子。

　　5月1日晚上听了一场宋飞的二胡独奏音乐会。掌声仍然是热烈，返场达到两次，媒体再次赞为“乐迷沉醉其间”，“宋飞倾情演绎”，我看了不知这样的评价何以能够得出。

　　应该肯定宋飞的气质和风度，即使演奏前有麦克风不响、演奏中有观众席偶然的高声，仍然未动声色。但就演出来说，我无法相信那就是一场“二胡皇后倾情演绎”所能达到的水平。演出分两节，前一节由钢琴伴奏，多为新创曲目；后一节由民乐队伴奏，多为经典曲目。两节比较，前一节应是更好，钢琴的控制与对二胡的烘托都做得不错。民乐队就显得乱些，层次的丰富性差，伴奏出现强音的时候，听起来颇为喧闹和放诞。全场看，二胡似乎缺乏足够的力度，有发飘的感觉。技术上如何，我无法判断；表现力上说，以我听曲的经验，不能算特别好。掌声和返场当然是有的，但音乐会应该有掌声礼节上如此，返场也是礼节，何况类似于“附送”，不要白不要。

　　演出本身，谈不上印象深刻。但剧场气氛，印象是深刻的。

　　剧场管理有问题。宋飞上台以后，走到麦克风前说话，麦克风坏了。不知道剧场为什么会允许一只坏掉的麦克风出现在舞台，而且出现状况后没有人来处理，直到演出进行了上十分钟后，才有人猫腰跑到台上把那只坏麦克风换掉。中场休息后，音响系统再次出现了问题，电流声滋滋作响，观众席中有人高声大叫，这才让那滋滋声停歇。

　　观众秩序也是问题。以我进剧场的经验，这次观众席秩序并没有特殊的问题，都是几乎每次演出都不免会出现的一些事情，熟悉得我们几乎会认为那才是看演出的正常状态。

　　进场是三三两两的，没有二十分钟不会消停，坐下的人不断站起以便后来的人落座，走道上更是热闹，还有人见缝插针地离开自己的位置找好地方坐。中场休息以后，这样的过程会再重复一遍，时间稍稍短一点。所以每一场演出，大概会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处在不安状态。

　　再就是剧场里永远会有咳嗽，有时是某个人偶一发出，相信是情非得已，可以理解；但有时是感冒或者发炎的人士发出的咳嗽，一咳就是一串，间歇而起。剧场里有几个感冒或发炎人士，就很让人头疼。宋飞那场独奏会，估计这样的人士有两个。类似的还有小孩在过道里跑闹、小孩的哭叫等，这场音乐会上没有，只有个别小孩在位置上坐立不安，不时站起挥手或跳跃。

　　还有听乐时击节感太强的问题。几乎每次听乐，都会碰到这样的人士，大概是对曲目太熟悉了，或者是陶醉太深了，这样的人士就会用脚打拍子，或者跟着轻轻哼出声来，一路跟着哼下去，如同在邻座面前放了一只能唱的蚊子。有一次在中南剧场看《武林外传》，有一位先生正在我前面，他大笑琅琅不绝于口，我听到他的笑声比听到台词多好几倍。

　　我想提出几个不算高的希望：演出报道能够做得像样子一些，而非“精彩演出和热烈掌声”；剧场管理能够到位一些，不要麦克风都放一只坏的在台上。至于观众，我想说提前几分钟进剧场不是难事，有咳嗽症状时请控制观赏剧场艺术的愿望，带孩子进剧场请先考虑一下是否会打扰他人和自己，另外不要跟着哼、失控地笑或者打拍子，即使那节目你很熟悉或很受感染。

　　（作者为本报评论部主任、杂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