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涛：被告人“量刑辩论”促进程序正义

    “你有权对自己的量刑当庭发表意见，也就是说，你对自己该不该被判处死刑有发言权。”在近一周时间里，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刑三庭在审理死刑二审案件时，审判长总要郑重地对被告人说这句话。

　　对于一起案件的审理而言，公众和当事人不仅关心它的审判结果是否公正，同时也关注它的审理程序是否公正。比如，当事人在审判过程中，是否有机会表达意见，他表达意见的过程是否会得到法官的尊重，他的意见是否有可能被法官采纳。换句话说，审判结果是否在他自己主动参与下形成的，而不是法官暗箱操作之下强加给他的。死刑“量刑辩论”程序的设立，就是在程序正义上向前大大迈进了一步。

　　根据现行法律，在庭审中只有定罪程序，并无单独量刑程序。检察官在起诉时，往往只指控被告人的罪名，以及有哪些从轻、减轻、或者从重的情节，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往往也是围绕着指控的罪名和相应的从轻、减轻、或者从重的情节展开辩护。至于被告人应当判处多少年刑，处以什么样的刑罚（管制、拘役、有期徒刑、死刑等），检察官并不会提出建议，被告人及其辩护人也无从辩护，一切由法官说了算。不过，对于一个被告人特别是面临死刑指控的被告人来说，他不仅仅关心罪名，同样关心他可能被判处什么样的刑罚。要知道，死刑与死缓可是生死相隔啊！如果庭审就在辩论罪名后戛然中止，被告人根本无法表达对于量刑的意见，即使被告人认为对他的定罪是正确的，依然有可能认为审判不公。

　　“量刑辩论”程序的设立使被告人有机会表达自身对于量刑的意见，感受到庭审程序的正义，同时也制约了法官和检察官权力。对于法官而言，有了专门的量刑程序，法官就必须将控辩双方对于量刑的意见写入判决书，并且要进行充分说理，从而让自己的判决经受得住历史的检验。对检察官而言，提出量刑建议会更慎重。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可以对量刑发表意见，更是让程序正义的阳光普照当事人各方。

　　鉴于庭审中量刑程序的重要性，最高人民法院在去年12月提出“纵深推进司法改革10项任务”中就提出，将规范自由裁量权，把量刑纳入法庭审理程序。河南省高级法院在死刑二审案件中实行“量刑辩论”程序，可谓有益的尝试，具有破冰意义，值得大力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