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在泰国的安娜塔那训象营见到Boon Rot时,这个10英尺高、起码有3吨重的家伙,正在享用它的竹子早餐。我到那儿是想成为象奴或是训象师,而Boon Rot(泰文表示“幸运”)就是指派给我训练的大象。
泰国人敬畏大象的聪明和灵敏,将之奉为国宝,每年的3月13日“大象保护日”,各地都会举行庆祝活动。1917年之前,泰国的国旗上有一头负重的大象,泰国的王室还一度将大象作为其家族成员。此外,它们还被当作东南亚军队的超级武器上过战场,或是在森林里为木材场拖运原木。
但是,随着社会不断发展和1989年伐木搬运业禁令的颁布,大象族群开始走向衰落。其数量从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10万头开始逐渐减少,到去年6月,只剩下3456头驯养象及大约1000头野生象。数量锐减的另外一个原因在于,它们随时面临被捕杀的危险。它们的敌人除了垂涎象牙的偷猎者外,还包括那些被偷猎者毁坏庄稼后想要出气的农民。
尽管约有300头大象仍然流落街头,Boon Rot还是和一些幸运的同伴在类似安娜塔那的训练营找到归宿。但是大象每天所需的食物是其体重的10%,因此,许多训练营只有提高大象的工作量,以此补偿日常的饲养成本。
虽然这些训象营极受游客的欢迎,但其中一些也遭到动物权益组织的谴责,认为它们虐待动物。
大多数针对虐待大象的批评都集中在驯养方式上。多数训练营采用的从幼象开始驯养的方式,已经在泰国沿用了上千年。小象从母象身边被带走后,被锁在狭窄的空间,得承受被刀刺、烙铁烫及带钉子的竹尖戳、石头砸等一系列考验,其间还不能进食、饮水以及休息。六天之后,僧人认为小象的灵魂已经不存在,可以被驯养,此后,这些小象将永远与母象分离。
动物权益组织除了对这样的驯养方法不满外,还谴责训练营“监禁”大象并教会它们表演些骗人的把戏。“大象不是用来跳舞、画画或是滚原木的。”世界上最大的动物保护组织PETA(善待动物协会)的官员阿西礼说:“我们一直在开展保护工作,让它们能自由地在野外生活。”2003年,PETA在一次公开会议上抗议泰国为发展旅游业而让大象饱受虐待,引起国际社会关注。
但由于大象训练营都是民营,泰国官方很难管制,再加上政府出台的相关措施总是三天一变,因此很难推行下去。政府官员所做的只是为大象提供有限的医疗保障。由泰国王后出资赞助的“大象回归大自然”项目也算进行得比较顺利。但民间的动物保护组织指责泰国政府向澳大利亚动物园出售大象,为该国研究以科学饲养法发展野生动物非法交易提供了便利。
目前看来,拯救泰国大象的最好方法是,政府能出资建造一些大象避难所,就像动物权益组织负责人柴勒特(Sangduen Chailert)在缅甸边境修建的可供大象自由生活的“大象自然公园”和“大象天堂”,而类似的大象避难所早已在非洲出现。不过,这样的办法显然惹恼了那些花费很长时间训养大象的训练营,柴勒特还为此遭到死亡威胁,她也因此被《时代周刊》冠以“亚洲英雄”的称号。
目前,泰国大象保有量仅是非洲象的十分之一,因此,以大象为支柱产业之一的旅游业,除了能为国家增加税收外,还应该有助于大象繁衍生息,使之恢复到以往水平。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和政策支持,这样的想法无异于天方夜谭。在象群数量日渐下降的情况下,训练营也不得不开始更加小心且人性化地驯养和照顾大象。
在安娜塔那训练营的最后一晚,看着一盏盏烛光纸灯飘浮在繁星满天的夜空下,我祈盼这些曾经无限尊荣的大象们能最终摆脱厄运。
(文章出自LATWP,作者Mike Snow自由撰稿人,经常从事亚洲方面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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