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地面,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东航18个航班上的乘客在不知不觉中被飞行员“挟持”,成为其与航空公司博弈的筹码。媒体追根问底的报道放大了消费者的愤怒,也凸显了航空公司的无奈。前者由于信息不对称在消费关系中长期处于弱势地位,现在终于发现了对方的破绽,满腹怨气不吐不快;后者则面临两难境地:既要处理肇事机长以平民愤保市场需求,又要抚慰肇事机长求稳定保市场供给——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法国人萨特说,他人即地狱。当地狱出现在最靠近天堂的地方时,所有的质问和回答,都只是阐释“荒谬”现实其实并不荒谬的注解。飞行员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是认定了航空公司会吃下这个哑巴亏。培训一个飞行员至少要花费200万元,培养一名机长要耗资600万至800万元,这种先期投入决定了无论外界的反应多么激烈,航空公司都不会冒人财两失的风险。于是,无论该归撒旦还是该归上帝的,最后都归航空公司了。
意大利电影导演贝托鲁奇说,个人是历史的人质。个体生命无法从时代社会的大框架里逃脱,既然投身市场我们就无法避开市场的铁律。未来5年短缺1万名飞行员,供不应求的市场决定了他们的“黄金身价”。防备“挖墙脚”还来不及,航空公司怎么会痛下杀手封存本已稀缺的资源?就像证券市场上挖“老鼠仓”者何止唐健一人,但由于基金经理短缺,基金公司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挟持乘客的不是飞行员,而是无情的市场;至于普通大众,永远逃不脱被挟持的命运。我们被股价挟持,在迅猛地冲进交易所给主力机构创造了一个绝佳的套利机会后,担负起看守漫漫熊市的任务,却还有居心不良的力量不断打压市场,利用我们的恐慌心理要挟管理层出台优惠政策,等待底部加仓套利的机会。我们被房价挟持,为一套房子把一生的积蓄上贡给地产商,甚至预支二三十年的收入自觉把脖子上的绳索交给银行,却还有贪得无厌的开发商不断制造紧张气氛,通过莫须有的涨价逼迫我们放弃理性思考,加入羊群行列。
无论是消费者,还是投资者,都像迪克牛仔唱的那样:“要飞向那里?能飞向那里?愚笨的问题。我浮在天空里,自由得很无力。”在这个市场上,我们不一定自由,但真的很无力。
(责任编辑: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