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战失策：希拉里已近穷途末路

何京锴《美国2008总统大选观察》系列之十

　　在民主共和两党初选拉开帷幕之前，公众普遍认为希拉里将获得民主党提名，而共和党则扑朔迷离。在初选进行2个月之后，情势逆转，麦凯恩在共和党一骑绝尘，稳获提名；反观民主党则由奥巴马实现一鸣惊人，呈现后来居上之势。

从第一场艾奥瓦初选开始，希拉里就以一个第三名昭示了未来数月的荆棘丛生。在2月的超级星期二初选中，希拉里未能按此前设计拉开与奥巴马的差距，一定程度上就证明了希拉里阵营后继乏力。自此之后，希拉里突然开始一溃千里，截止目前，已经在连续十一场初选中输给奥巴马，尚无一胜，对她的竞选势头造成重大打击。而奥巴马也凭借着十一连胜的风光，在全国范围民调中领先希拉里，实现黄金交叉，在全国掀起新一轮奥巴马狂热。
　　
　　当希拉里在2月19日的威斯康星州初选中以17个百分点的差距输给奥巴马的时候，我们不得不说，希拉里的竞选已近乎穷途末路。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由出席党代表大会的代表们投票决定，而支持各候选人的代表名额则依候选人在各州的得票数按比例分配。由于是比例分配而不是赢家通吃，民主党的初选中如果双方胜负差距不大，倒无关宏旨。然而希拉里在这11连败中，平均以近20个百分点的差距落败，甚至在某些州差点守不住30%的底线，得票的巨大差距反映在党代表名额上就是希拉里从领先奥巴马到落后他近100个名额。
　　
　　奥巴马的崛起是令人惊叹的，这位黑人参议员在超级星期二之后，所赢得的州分布在美国的不同地区，从大西洋到太平洋，从首都圈到海外领地，选民全数倒向奥巴马，并且一场胜利比一场胜利来的疯狂，每一次获胜都像助燃剂一样让支持者的心火燃烧。在一些地区已经出现了类似于宗教般的狂热，有人称奥巴马为黑人的弥赛亚（耶稣），有人在奥巴马的集会上激动晕倒，奥巴马的支持率近乎以无理性的方式疯狂蔓延。
　　
　　由于奥巴马的党代表数距离获得提名的2025还有不少差距，希拉里并没有放弃获胜的希望，她把3月4日举行初选的得克萨斯、俄亥俄两州作为最后防线，希望在这两个代表名额众多的大州获胜，从而止住下滑的势头。然而根据估算，希拉里必须在这两州取得57%以上的选票才能追上奥巴马，希拉里一度在两州抛离奥巴马20个百分点，但随着奥巴马旋风的升温，两人在得克萨斯已经不相上下，在俄亥俄的差距也不断缩小。在这样的情景下，即使3月4日希拉里取得两州胜利，也将是微弱的优势，不足以遏止奥巴马的势头。所以如果情势没有改变，希拉里的竞选确实已到“穷途末路”。
　　
　　那么为什么希拉里的竞选会从当初的势在必得，急转直下为“穷途末路”呢？原因大致有三：
　　
　　首先是竞选宣传的问题，奥巴马阵营在此次选举中高举变革（change）的旗号，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契合了选民对布什政府不满的心理。奥巴马阵营通过反复宣传这一口号，并大胆的将重点放在美国80后的一代青年上，竞选标语：“是的，我们能够”（Yes，We can）琅琅上口，打动人心。反观希拉里阵营，竞选伊始偏重于政策论述，而在竞选宣传上缺乏新意，反复强调希拉里的“经验”，却被奥巴马阵营与“回到过去”挂钩，最终在艾奥瓦惨败。随后修改竞选口号为“答案”（solution），但已经无法占得先机，只能跟着变革的大流被动挨打。从某种意义上说，奥巴马的变革口号，堪与克林顿在92年打出的“笨蛋，问题是经济”口号相媲美，通过抓住选民的心理炒作政治概念，激发选民更大的关注与热情，再借助这股热情继续推动理念，达到互相促进的效果。希拉里虽居于领先地位，却没有能够组织有力、鲜明的竞选宣传，不能不说是失败的重要原因。
　　
　　其次是奥巴马对种族问题的精妙掌握，奥巴马虽然是黑人，但他的父亲却是肯尼亚籍的留美学生，严格讲奥巴马并不属于祖先为黑奴的非裔美国人（African-American），而更多的类似于第二代移民。因此，奥巴马并没有与美国黑人相同的文化体验、血脉联系，在竞选伊始，黑人领袖就曾认为奥巴马更像白人而不是黑人，而希拉里则凭借夫妇二人长期在黑人社区中的耕耘获得不少黑人领袖力挺，支持率也领先奥巴马。然而奥巴马随后紧紧抓住希拉里在一场访谈中关于黑人领袖马丁路德金的演讲，以类似歪曲的手法攻击希拉里贬低黑人领袖，掀开的民主党内的种族大战，奥巴马虽然高喊要做全民总统，但他在黑人社区却从不忘强调自己的肤色。双方在种族议题上的大战落幕之时，希拉里已不复获得黑人选民的青睐，奥巴马则成功激起了黑人渴望看到黑人总统的渴望，自此在南部黑人聚集的各州横扫希拉里。相比之下，希拉里则没能成功的激起女性对她的支持，对女性而言她冷酷无情，像男性，对男性而言，她又始终是女性。反观奥巴马对白人而言是不分肤色的美国人，对黑人而言是自家兄弟，左右逢源。更何况奥巴马还凭借年轻“英俊”吸走不少女性选票，希拉里既不能守住女性的大本营，选情自然告急。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原因则是爱德华兹的退出，艾奥瓦初选中占据第三的爱德华兹虽然在初选中遭遇迅速边缘化的趋势，但其在白人和低收入阶层中的吸引力毕竟不小。爱氏在超级星期二前退选，其支持者现在看来大多分流至奥巴马处，这也是爱德华兹一贯攻击希拉里的结果。本来反希拉里的票源开始集中，对超级星期二后希拉里一溃千里应有不小作用。
　　
　　当然，“穷途末路”之所以加引号，就意味着希拉里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刻，奥巴马热在达到宗教式狂热的此时也招致一些人的质疑，党内的重要人物如戈尔、爱德华兹还没有随大流倒向奥巴马，希拉里在得、俄两州毕竟还未占下风，这些都为希拉里败部复活留下了些许余地。然而纵观全局，希拉里所能抓住的机会委实不多，能否像麦凯恩一样实现政治复活，恐怕已经不是她自己所能决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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