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芳、张筱雨，解放还是绑架人体艺术？

　　汤芳和张筱雨的人体作品横空出世，豪放得很，风头明显盖过当年的汤加丽，至今仍如正午12点的太阳，热得烫手。吾等网中人，如此热点自然不容错过，起初和无数“汤勺”和“雨丝”一样，景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但直到目前，网上舆论混沌，却很少有人愿意去正儿八经地评说个一二三，感觉无数的中西文字符都浮荡在空中，接踵摩肩，就是着不了陆，眼睛瞪了，嘴巴笑了，踩个浅浅的脚窝，飘过，闪人。

　　说起汤芳和张筱雨，其勇气是可嘉的，其意义是应该审慎看待的。因为离不开这样一种争论，她们是对人体艺术的解放，还是绑架？

　　人体作品是艺术的，还是色情的？其评判标准，记得曾有高人给出的答案是：你愿不愿意把它给自己的女儿看？笔者以为，这个方法是弱智的，简化的。因为凡是露的，都不宜给自己女儿看。但凡是露的，就都不是艺术了？或者恰如所谓“人体艺术的底线”，露两点是艺术，露三点就是非艺术了？人体器官是人的一部分，推而广之，是自然造化的一部分。毫无疑问，它可以是美的。但展示又是有原则的，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过程，是有思想的，在于对生命本原的讴歌。影象，绝对是思想的倒影。不能将艺术水准的低下，归咎于淫者见淫。人体艺术，和表现什么有关系，和露什么没关系。从“露什么”与“是否艺术”的关系角度，汤芳和张筱雨的实验和颠覆是一种针对教条的解放，去掉了累赘的意志，有助于使人体艺术回归它的本身。

　　但是，艺术又是有禁区的。那么，这需要首先明白，性的禁忌是怎么来的？

　　《圣经》童话中的说法是，亚当夏娃的觉醒。其实，美国著名科学家贾里德·戴蒙德曾解释过，物种要保证自己基因的传递，必须的策略，就是优选异性对象。而异性的营养状况，又是确保基因传递的首要因素，性器官对营养的争夺中，是处于劣势的，因此它的状况，又最集中地反映了人的整体营养现状。每个器官都需要养护费用，在人的整体构造中，各个器官对营养的争夺是此消彼长的，基本不会产生“增量GDP”。那么，三点优美的女性实际上是在夸耀：嘿嘿，我已经足够优秀、聪明啦，以至于可以滥用到三点上面去。纯净，是随之而来的基因传递的另一个关键，所以产生了性的禁忌，这在一个皇帝和后宫三千佳丽的对决中体现得很集中。看来，禁忌首先是一种生物的法则和契约，确保物种繁衍的优选(优选不等于混交)和纯净，和一夫一妻制是同源的。

　　但禁忌毕竟是一个后天的文化语汇，从文化的角度，会增进对它的理解。生命若不能存续，生命的在场就缺乏意义。因而生命的繁育，才具备了宗教般圣洁的光芒！所以，器官是生命的源泉，而快乐是确保生命优质、高效地延存的附产品，如果将器官的生命意义剥离出去，再单纯表现无本之木、无源之水的快乐的，就是色情，就是“一无所有的身体”。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如果说汤加丽还只是在“传统和现代”的十字路口踯躅，那么，同属于汤门中人，汤芳抛弃了婉约作派，打出“豪放派”旗帜，给人的启示在于，如今对艺术中的色情杂质已经有了不自觉的容忍。检测方法是，汤芳的满不在乎的、挑衅的眼神，应当说人们不是第一次见到，其他人体模特的眼睛里也有，但并没有觉察出其中的色情意味，因为她们只露了两点。而警觉和恍然大悟，是在汤芳和张筱雨双腿张开的一刹那。所以，传统的人体艺术并不纯净，它的毒液早已寄生，蔓延，以艺术的混淆视听的名义，在不露第三点的人体艺术教条主义的遮饰下。

　　汤芳和张筱雨的意义在于反思，人体艺术到底是什么？或者说，加上自然伦理的因素，色情本身是不是一种艺术？

　　摄影家鲍昆曾撰文指出：中国的人体摄影家们津津乐道的还是不穿衣服的裸体，还不懂得如何用独特的摄影语言去重新解构这些裸露的生命的意义和生命与社会、历史以及政治文化的关系。而且相当多的人缺少对人体深沉的尊重和理解，所以他们在拍摄时实际上处于一种茫然的、下意识的对异性裸体的玩赏态度。笔者以为，这是切中肯棨的，所谓艺术，不是谁都可以玩得转的。正因为摄影师的烂水平，摄影语言的猥琐和贫乏，才使得汤芳和张筱雨的实验功亏一篑。突破教条，露了第三点，但露的过程却是反艺术的——谎言中的“狼来了”，比真的“狼来了”更可怕，可恶。艺术语言的干巴和意义的虚无，也预示着汤芳和张筱雨将来的艺术生命的局促。所以，根本说来，人体艺术的第三点还是没有露出来，至少没有成功地、惊艳地露出来，白白浪费了两个模特。所谓解构，器官就是器官它本身的说法，是不负责任的。其实，裸露或囚禁，都只是一种艺术的呈现方式，是否裸露不是问题，怎么裸露才是关键。因为，人体艺术的本质，至少应当是对“生命之壶”的意义感恩，礼赞。

　　很显然，汤芳和张筱雨的实验，是存在了对艺术的绑架嫌疑的，以至于有网评将之归类为“AV女优的变种”。那么，这种绑架是怎么产生的？首要的责任在于摄影师，没有金刚钻，就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家当泥瓦匠去。西班牙画家达利说，我们无论干出什么事情，都不由自主地具有时代特色。再分别搜索一下“汤芳”和“张筱雨”，有58.1万个和1200万个结果。挺汤派说“狐魅”，挺张派说“清醇”，“汤勺”和“汤黑”之间也口水战四起。粉丝团的庞大和阵营分化，又具备了什么时代宿命？

　　遗憾的是，目前网评里倾向性的多，辨证性的少。这与中国的人体摄影评论缺乏、奉承多于深思的现状也不无干系，不利于人体艺术本身，也不利于下一代的审美。汤芳和张筱雨的作品，可以被写成一个教案，夫子也曾经yue过，“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现在应该是一个好时机。

　　就算汤芳、张筱雨与人体艺术的关系是一个伪命题，回避也绝不是办法，也希望方家能开金口，在混浊的舆论中捣腾出个甄别方法一二三，让色情的色情，让艺术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