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20个世界“防艾日”来临之际,先后以免费性家教、认乞丐为干爹等轰动事件闻名的珠海斗门区政协委员、地产商人贾永清再出高招,将旗下一招待所辟出专门的房间建设“农民工性福之家”,十元一晚为农民工提供爱巢,凡有当地务工证、携结婚证的农民工夫妻可以大大方方住进低于成本价的招待所。
(11月29日《广州日报》)
贾委员是个爱炒作的人,但凡“作秀”,固然能吸引眼球,却也常常招来不少骂名——但这一次,即便是炒,即便是秀,也让人无法冷嘲热讽,说三道四。因为他的“性福之家”,戳到了社会最脆弱的神经末梢——农民工的性福。
这个问题不重要吗?同日的《扬州时报》说,扬州的艾滋病疫情出现了一个新特点:农民工占艾滋病患者60%左右。再往前半个月,国内首份《农民工性报告》在浙江绍兴完成:有15.82%的农民工接受过“小姐”的性服务,有24.53%的人有婚外性生活,性压抑后有多达64.71%的人有不良情绪。而深圳的一项调查说,在问到“很久没有过性生活,会选择干什么”时,21%的男性农民工选择找“小姐”,25%选择看黄色录像……这只是几个城市的数字,但反映出的矛盾却绝对带有普遍性。
中国起码有1.5-2亿的农民工长期生活在城市边缘。这是一个性欲旺盛的群体,而能够夫妻双双出来打工的、能在一个城市打工的、能经常住到一起的,却是一个微乎其微的比例。动辄十几人、几十人的大工棚,动辄几个月、一两年的分居,常常导致一些人寻找不健康的性满足,刺激了街头的“发廊女”、城市的暗娼,甚至造成大量违法犯罪——我们看到了太多类似“农民工集体看脱衣舞”、“工棚里放黄色录像”、“青年农民工聚众强奸”的报道。由于这些行为的隐蔽、流动,再加上防艾意识上普遍不强,缺乏自我保护与责任意识,大大增加了艾滋病传播的机会。
在防艾队伍中单独提出农民工,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歧视”之意。农民工本来就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而艾滋病更是一个令所有人闻之色变的妖魔,当这两者出现纠缠到一起的苗头时,任谁都不敢安之若素,置若罔闻。性是构成每个人人格完整的一个部分,从这个意义上讲,亿万农民工的性问题不仅是个体生理的问题,更是一个“社会生理”问题,需要我们从社会整体发展,而不是一味偏见的角度,寻求对策。
报道中有一个细节:每晚10元的“性福之家”开张后,入住的农民工既高兴又感觉有些别扭——他们为何“感到别扭也去住”?因为那是一种可以超越“面子”的现实需求;他们为何“入住了感到别扭”?因为这样的“优惠”实在太少,并且不是政府提供的“基本待遇”,找不到“安然笑纳”的感觉。
这几年,各地政府先后出台政策,要“给农民工以市民待遇”,笔者以为,不妨就从“能过上正常夫妻生活”这个最根本的待遇着手。要么协调出一些能够廉价提供给农民工临时用的“夫妻房”,要么明确要求施工单位必须承担类似责任。
“防艾日”的时候,我们会到街头宣传一些预防理念,那是一种“引导”;我们更需要去施行一些有用的措施,那是一种“疏导”——惟有让更多的农民工摆脱“住工棚没条件、住宾馆代价高”的困境,这个庞大群体才不至于处身于“防艾高危人群”之列,我们的社会生理才能更加健康。
未必有多难,关键要有人做——毕竟,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到贾委员们的性福之“秀”上。
(责任编辑: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