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也骑牛”的阿Q精神

　　最近中国游客爬华尔街铜牛并拍照，被北京电视台主持人王芳在博客上贴出。有媒体把问题上升到国民素质的高度去评论。很快有网友贴出了各国游客骑铜牛的照片，认为国内媒体报道小题大做。（11月22日《南方都市报》）

　　随着“外国人也骑牛”的证据不断涌现，舆论正在峰回路转：从痛斥国人不文明行为的论调正在转向反思国人的民族“自卑”和“自虐”，并逐渐认为骑牛不但没有错，简直是天经地义的——外国人骑得，我堂堂中国人就骑不得？当阿Q想摸“小尼姑”时，给自己的理由就是“和尚动得，我摸不得？”，这理由与“外国人也骑牛”的逻辑何其相似！当然，媒体动不动就把部分国人的素质问题上升到“民族高度”的夸张姿态和过分炒作，也是荒谬的、脱离事实的，但是与之相比，非但知错不该、还为之辩护岂不是更危险些？鲁迅还引用典故说，古之人不饮盗泉之水，今之人则改其名而饮之。

　　“素质”当然有其文化的特殊性，不同文化地域对道德的要求固然不同，但是一些道德“黄金律”却是普遍有效的，比如各国都把“偷窃”视为恶行。外国人也有偷窃犯，难道我们就可以用“外国人也偷窃”的逻辑为偷窃辩护说，“外国人偷得，我就偷不得”？无论在哪里，偷窃总是“不文明”的行为。因为偷窃者只强调自己的利益和自由，因此就必然地侵犯了他人正当利益和自由。因此，无论在哪里、是谁做的，这种行为都是不道德的。《东方早报》在美国的撰稿人吴琦幸先生就认为，在美国“骑牛”也是不对的——“这是一个公共雕塑，它是供人们观赏的……如果你爬上去照相，你就是独享了这一公共空间。所以按照公共空间的使用规则，你是不可以爬上去照相的。”简言之，公共设施是共享的，你骑在上面去就相应地侵犯了别人的权利。所以说，不文明就是不文明，不能说因为在国际上找到了“先例”，与别人“看齐”了，它就“文明”了起来；而同样，这之前指责这种行为的人也不见得都是所谓的“民族自虐狂”。

　　绝对不能把对不文明行为的反思简单地等同于“意识形态”之争，让它变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对不文明行为的谴责是建立在一个普世的道德“黄金律”上的，即不滥用自己的自由侵犯别人的自由。比如，当很多人都在公共场合大声交谈，也不多你那一口噪音，可是你大声说话，还是被视为一样的“不道德”。

　　“骑牛”问题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不要因为发生在别的国家，就故意去模糊一些东西，把简单问题复杂化。那些游客如果骑在国内的公共雕塑上，当然会得到众口一词的谴责，那么，费心费力地找出外国人骑牛的照片，就完全没有必要了，就像小偷没有必要在法庭出示别人偷窃时的照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