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亚理工大学的血案以一片血泊和包括凶手本人在内的33条生命的终结而告了解,但一切远未结束。
尽管事发以来许多当地舆论有意无意反复强调不存在族际歧视,但事发后《芝加哥太阳报》莫名其妙的乌龙,许多当地人士博客里下意识地“把危险的中国人挡在国门之外”的惊呼,江伟恩的博客被媒体当作“凶手主页”
公布、几小时即有数万点击和无数威胁辱骂留言、甚至已知他活着(这意味着不可能是证实已死亡的凶手)后,他的手机仍被骚扰电话打爆,再加上事发后当地韩侨的惶恐、焦虑、甚至考虑搬离,这一切活生生的现实和第一事件的本能反应,充分解释了一个许多人不愿承认、但不能不承认的真相:种族平等,种族和谐,不是法律条文里写一写、嘴上说一说就真的落实了的。
真相大白之后的今天,仍有中国媒体将美国媒体的理性和其他中国媒体的激动、美国人的沉痛悲悯和中国人的如释重负两相对照,试图以此证明些什么。
可这能证明些什么呢?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对美国并无太多了解的普通中国读者,对万里之遥的异国他乡发生的血案,首先关心的自然是凶手是不是中国人,受害者中有没有中国人,倘都没有,如释重负是人之常情,如果悲声四起倒只能是虚伪了,这和美国在境外热点出事后首先想到撤侨毫无二致。
如果说,一些中国人、中国媒体对身边本溪钢水事件,或北京地铁工地惨案无动于衷足以令人鄙夷和议论,那么他们对弗吉尼亚惨案的相对反应则无可指摘,因为美国普通人对中国同类事件的反应如出一辙。你无法要求普通中国人爱美国人超过爱同胞。
中国的教育当然有弊端,中国社会的道德感的确有很多缺失,中国媒体也肯定有相当的问题,但显然和这次的弗吉尼亚的枪声无关。在事件澄清后仍把这两件不相干的事挂钩、甚至拿普通中国人和中国媒体的态度说事本身,则是相当不足取。
因为显然美国民众不但活在精英主流媒体的阅读中,更活在博客、电台、小报的影响中,在这次事件的反应中,无论是中国或者是韩国的网络和媒体,都尚属正常,而美国的网络和小报,也依旧表现出了美国社会不那么精英和文明的部分。
我们希望随着母国的民主和崛起,中国人可以在海外能够更加自然地融入当地、消弭偏见,但这样的理想只是方向,在很长时间内,我们还是只能希望不要再有更多的典型事件激发对华人的偏见——这也是大家庆幸凶手不是中国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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