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的语法和鲁迅的“两棵树”

　　接受过中学语文教育的人都应该记得鲁迅先生的这句话：“我家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这句关于“两棵树”的名言被语文教师“顶礼膜拜”了几十年，同时又被世俗诟病了许多年，可以算是中国文学界以及语文教育的一个奇迹。

　　用现代眼光（在鲁迅那个时代绝对合理）看，不管从标点还是从逻辑上都说不大通的鲁氏名言从来没有被当成过“反面典型”摆上试卷，因为它的主人是鲁迅，这好像也比较符合中国人“为尊者讳”的传统。但作为“新文学旗手人物”的韩寒则没有这么幸运，他在博客上的“涂鸦”成了中学语文试卷上改错题的“题干”。更为不幸的是，“他是个文盲在‘裸奔’”之类的文字都被加在了这位红透了半边天的人物的头上。

　　不管鲁迅先生的“两棵树”是“笔误”还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有我们后人理解的“深意”，这句话“魔鬼与天使”的矛盾地位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不管韩寒的博客是随意乱写还是有意嘲讽，他已经在中国的语文教育界掀起了一场不大但又绝对不小的波澜。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我们应该如何看待语言、文学中出现的“异端”？

　　语言是不断进化的，文学是不断发展的。纵观“五四”新文学运动以来的文学现象以及汉语教育，你会发现不同时代语言的进步都是在争论与斗争之中进行的，没有争论就没有发展。可以这样认为，如果没有陈独秀、胡适，我们的白话文前途难以想像，但如果没有林琴南这样的“绊脚石”，我们的汉语前途同样难以预测。

　　现在对韩寒进行争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现在重提“两棵树”也不一定是“翻案”。鲁迅先生没有错，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尴尬，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后人说的；韩寒从情理上讲也没有错，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写，因为博客近似于日记本是人家的私人空间。但尴尬的是中国的语文教育，在“双重标准”的引导之下，语文教育将何去何从？

(责任编辑：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