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美国《时代》周刊年度人物是一个大写的“我”,即从一个个体走向一个巨大的、而且还在不断急剧增长的社会群体——网民。《时代》周刊对此解释说,从机构向个人过渡,个人正在成为“新数字时代民主社会”的公民。今年的年度人物将是互联网上内容的所有使用者和创造者。
看完这则报道,我想借用一位网友的话——“我”终于上了《时代》,一介草民拥有了与时代紧密相连的血缘关系,并且被“我们”所郑重记录。
“我”在中国史册中仿佛沧海一粟。虽然也有传奇英雄流芳百世,但更多看似卑微的“我”,却默默沉没于历史的翻阅中,即便孟姜女也是如此。
其实,按照中国的认知文化,在网络的虚拟二元空间,在上面写博客、留言、跟帖乃至潜水的,又何尝不是无名小卒。不是有网友戏谑地说:“在网络上,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这种自我矮化的姿态,我们当然可以视为脱离社会秩序管制后的某种放纵,但其中浸淫着“我不过是个无人注意的平凡者”思维。
有人曾经比较西方文化与中国文化,认为西方文化拥有认识自我、追求个性发展的理想基础。而中国文化被压制七情六欲、追求“高尚人性”的伦理道德所捆绑。两种文化最大的差异在于,前者将个体的大我放置在非常重要的地位上,而后者更信奉以政治伦理为框架的孔儒理学,把“我”的生存空间压缩至几近于无。于是,在《时代》周刊上,我们不止一次看到选定群体人物为年度人物——1966年,25岁以下一代当选年度人物,美国妇女1975年成为《时代》当年的年度人物。当然在国内,这种群体性文化探讨也开始生根,像“80后”现象、“漂一代”等话题的讨论。我们对个体的“我”生存状况,也给予了更多的舆论投射。
在国内主流声音开始对网络“暴民”、“民族主义者”、“哄客”开始口诛笔伐时,《时代》周刊却给予了更多的肯定。我觉得,就如同对待我们自己的身体,尽管会发现诸多的缺陷,但那就是“我”,一个肉体与灵魂缠绕的“我”。
(责任编辑:张学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