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 浙江省委组织部近日出台的《浙江省市、县(市、区)党政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综合考核评价实施办法(试行)》明确规定,将地方政府负债率列入市、县(市、区)党政领导班子实绩分析考核中的社会稳定与保障类指标体系,相关数据由财政部门提供。今后,即使当地的马路、广场修得再漂亮,而政府负债却“红灯”高挂的,就不能算称职的领导班子(据《河北日报》12月12日报道)。
看到这条消息,不由想到已落马的湖南郴州市原副市长雷渊利。此人在当地留下了两大笔“政绩遗产”:一是尚待数千万元填补的住房公积金黑洞;二是数以亿计的城建工程欠款。这位“三玩副市长”主政永兴县及分管郴州市城建期间,究竟欠下了相关公司和机构多少债务?由于种种原因,媒体的报道可能不太具体,但相信当地政府应该心中有数。
由此,不妨推演出一种假设:如果雷渊利既不玩权力,也不玩金钱,更不玩女人,他会因大搞政绩工程拖欠巨款工程款而被拉下马吗?恐怕不会。这就是说,在所谓“经营城市”的过程中,地方政府哪怕欠债再多,只要经济上不存在明显的漏洞,都会被认为是天经地义的。而相关官员只要手脚干净,往往还会因用巨款欠债构建的显赫政绩而被提拔,甚至被破格委以重任。
在这种制度背景下,一些地方官员自然对“负债经营”趋之若鹜。为了谋取个人政绩,拓展升迁空间,他们或变相出卖政府诚信,以换取工程承包商的投资,或巧舌如簧,虚张声势,哄骗外地投资商带资进场,卷入没完没了的债务旋涡……在他们看来,只要显示个人气魄与能力的大马路、大广场之类“面子工程”如期竣工,就算欠下施工方若干个亿工程款也无所谓。事实上,这种以政府行为做掩护,以劳民伤财为代价,以求得个人仕途畅达的官员,绝大多数都如愿以偿。而他们留下的欠债,有的要下几届政府花上一二十年才还得清。这,堪称中国官场一大怪现状。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虽说近几年从中央到地方都一再强调,必须按程序对官员进行离任审计,但不知何故,政治经济学在例行的审计过程中居然不起半点作用。据我所知,考量企业生产、经营运行状况有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即资产负债率。如果将这一概念挪用到对官员的工作考评上,姑且叫“政绩负债率”或“城建负债率”吧。按照我的设想,监管部门应该对“××负债率”设置一条刚性底线,比如,多大的城建规模,其欠债率不能超过多少,否则,就得追究相关官员的行政责任。对其中因欠债而造成巨额资源浪费的,则应该以涉嫌渎职罪进行司法问责。如此一来,看谁还敢以政府的名义到处借钱,去搞为个人升官铺路搭桥的“政绩工程”。
所以,从这个层面上说,浙江出台的从负债情况论政绩的考量办法具有标本意义,我认为值得各地借鉴。 (责任编辑:李清) |